笑着看着口是心非的崔隐娘,春花便顺着她意思说道:“那咱们也别再呆在这坏人身边,干脆就按出来时的计划,找长孙公子将婚事退了,只要小姐晓之以情,言之以礼,我看长孙公子深明大义,不会不同意的。”
崔隐娘听春花此言,便借口说道:“我这些日子在火药坊的工作尚未完成,怎能就此离开?”
“小姐,你认为自那夜你带人上刘府之后,咱们还能继续待在并州城吗?怕是这几日家中必然派人过来接小姐回去。”
“这……等他们来了再说吧。”
翌日,由于葡萄园的人手不够,张大叔听王大牛主动要求帮忙,便是热烈欢迎,更是盛情邀请了火炮营的士兵,长孙凛秉着军民一家的心态,调了一队士兵过去帮忙。
晌午过后,长孙凛在处理完公事,便独自一人往张家的葡萄园走去。踏着芳馥的青草向前走,太阳的光线炽烈而华丽,山丘重重叠叠,受到阳光的照射,一片红、一片金。顺着山势的是一望无际、嫩绿的葡萄树,树上果实累累,紫色葡萄饱满欲裂。葡萄园一直延伸到他目光所及的远方,像一块华丽的波斯地毯般展开,若干农舍为林木荫蔽,周围青山环抱,此处堪称绝幽。空气中因为葡萄的芬芳而有着清淡的香味,长孙凛不禁对四周的清幽景色叹为观止。
葡萄丰收后,葡萄园中的情绪通常都是兴高采烈,就如同节庆之日一般。行列之间大家你呼我应,良性的相互揶揄,并打赌谁能採收最多篮子的葡萄。张家的人都在其他的每一个人身边工作,直到採下、并压碎最后一颗葡萄。
採摘葡萄的过程很像精心编排的舞蹈:葡萄一串串的从树上摘下,放在不同大小的篮子或盒子里。然后这些重重的篮子盒子必须扛到每列的尽头,才能装上马拖的小车,然后再将葡萄送到巨大的压榨桶。
长孙凛摘了一颗葡萄,用两指将之捏碎。葡萄皮的汁像血液,尝起来有糖的味道。他的到来至少吸引了在场的女子的目光,而其中的两个女子更是眼神灼灼。
二娘穿着绣花的布衣,戴着简单的草帽,清丽像一束雏菊,在下一列葡萄树的地方朝着他微笑,看上去似乎她真的是自得其乐。长孙凛挤挤眼,举起一串他刚剪下来的葡萄,像胜利品一样的对她炫耀。但是他为他的骄傲付出了代价,站在一旁的崔隐娘竟是故意地望他脑袋上砸了十几个碎葡萄,他那张深为窦凤骄傲的脸蛋瞬时葡萄汁淋漓,引来周围人的哈哈大笑。
三娘的双手和脸上已是沾满了葡萄汁,看到长孙凛之后,便是欢快了扑了上去,长孙凛一把将她抱起然后绕了一圈,三娘便是快乐地出银铃般的笑声。
葡萄园四处响起了胜利的呼声。由于士兵的帮忙,原先繁杂的工作却是很快就做完了,当大家都收拾东西往酿酒库房走,而长孙凛却是还赖在葡萄树边摘着葡萄猛吃。
葡萄园里四周安静下来,园子里满是葡萄汁水散的清香。突然身后伸过一只手来,拉住了长孙凛的手臂,纤细滑腻,那人贴过脸来,只觉得香软温暖。长孙凛只觉身子一紧,整个身子被对方抱个正着。回头一看,只见二娘的粉腮上,两朵红晕,红得十分鲜艳;一双水盈盈的眼睛,媚笑着注视他。
长孙凛不禁一怔,这小妞怎么这般大方?
二娘轻笑着,两只美眸含着奇异的眼神,斜睨着长孙凛,羞红着脸道:“你不是堂堂伟丈夫吗?怎么有红颜女子拥在你身边却像个傻瓜似的?”
长孙凛这才记起昨夜在武家用膳时说过的话,他不留痕迹地挣开二娘的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说:“你这小丫头,才多大就敢自称是红颜?”
二娘眼瞳转了转,撅着媚然的红唇自得地说道:“我过了明年便是及笄,娘说只要及笄之后便可嫁人。”她倒是挺狡猾,过了明年也就是后年才到十五岁。
长孙凛可不上她的当,只道这小姑娘被自己救了,暂时被心中的英雄崇拜所迷惑,这点大的小女孩哪懂什么情爱啊。他笑着对她说:“也就是后年才到十五,在我看来,你跟三娘没有区别,就是一个小女孩。乖乖的,赶紧收拾咱们回家去。”说完他便慌忙逃离。
武二娘的眼神默默的注视着长孙凛的离去,巧然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你不过也是十六岁而已,莫不以为比我大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