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上醒目的落红如同大朵血色牡丹撞入钦伏宸与玄梦昔的眼眸之中,让二人皆是惊诧。
玄梦昔还未来得及想明白这一切,钦伏宸忽地反应过来。玄梦昔元魂归体并初长成人,她原本的身体本就是处子之身,这样算起来这其实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初夜。故而她有落红与不适之感也就不足为怪了。
想明白了这一层的钦伏宸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神情古怪地低声喃喃道:“原来是……如此。”
紧接着钦伏宸忽地有些兴奋地猛然在玄梦昔前额印上一吻,将身旁的云被拉起将她盖好,紧紧地拥着她并有些欢欣释然地说道:“胸口不痛就好,胸口不痛就好!”尔后又忍不住再次低头在她发间吻了吻接着说道:“第一次难免会不适,下回就不痛了。”
“第一次?”玄梦昔脑中一派混乱,此时她的记忆似乎并未理顺,听到钦伏宸的这番话她不禁眉头微蹙。虽是有些不太能理解,但她依旧大约明白了钦伏宸的意思,脸忍不住微微泛红,在他的怀抱之中略微挣扎着回道,“没有下回了,疼死了,再也不要了……”
只是玄梦昔的话还未说完,钦伏宸的吻便落了下来。他温柔的亲吻和温暖的拥抱,让她身体撕裂的疼痛减轻了几分,也让她彻底忘记了之前想要说出的话。的确,只要钦伏宸当真是想要,她又怎会忍心拒绝他,即便忍痛也是会满足他的。
“小昔……”钦伏宸在她耳边轻声道,“上天垂怜,将你送回我的身边,还让我再还你一个洞房花烛,此后你我终是圆满了。”
随着钦伏宸的话音刚落,青色的帷帐竟是在他的挥手间变成了艳丽红纱,帐外的木案之上,隐约有烛影晃动。红烛一点点在黎明的晨曦之间燃烧着,仿佛要与那即将冒出云层的阳光再争一番高下。
玄梦昔抬头望着满眼的红色,惊喜之中带着一些懵懂,满面也皆是红晕布起。窝在钦伏宸的怀抱之中,一时间久久无法言语。她想让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虽然经历了艰难苦痛,虽然遭遇了各种各样的险阻,但这一刻她是幸福的。
二人就这般相拥而眠,从日出至日落却舍不得分开。日暮时分,因隐隐地听到外头有些喧嚣和吵闹的声响,玄梦昔于是裹了钦伏宸宽大的外袍起身想去瞧个究竟,却被他从身后环腰搂住。
“不用管,别理会他们。”钦伏宸此刻竟是将头依在玄梦昔的肩上软声地说着,仿佛他此时并不是什么神界帝尊,而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
案上的红烛早已燃尽成灰,暮色之下钦伏宸分明的轮廓在窗外落进的余晖之下泛着好看的金光。玄梦昔侧头望着他轻轻笑道:“三爷,你总得容我回天虚殿去换身衣裳吧。”
钦伏宸在她耳鬓厮磨着叹道:“三爷?呵,已是许久没有人敢这般称呼我了。如今六界之众,都只敢唤我帝尊,怕是早忘了三爷这个称呼。你就不怕本尊治你的罪?”
明明是很严肃的话,此刻从钦伏宸的口中说出,竟成了调笑之言。玄梦昔知他在说笑,顺势用臂肘往后顶撞了一下他的胸膛,笑着啐道:“我管你什么帝尊,能唤你一声三爷已是对你客气了!况且我乃是魔族,也不归你这个神族帝尊管。”
被玄梦昔这一撞,钦伏宸陡然眉头蹙起,一把捂住胸口显得极是痛苦的模样。玄梦昔不以为然地继续笑道:“三爷,你少装了,莫不是我这轻轻一下便伤着你了?”
钦伏宸捂着胸口低声闷哼了一声,抬起来头来唇角扯出一丝淡笑道:“又被你拆穿了。”说着他垂缪略显无趣地讪讪道:“你就不能假装不晓得,然后稍稍地关怀一下么?”
听他这样说,玄梦昔确定他应是无恙,只是那有些俏皮的性子又犯了,于是起身自顾自地理着身上的宽大的衣袍故意说道:“如今三爷贵为神族帝尊,怕是那些神界的女子们都排着队要来关怀吧,三爷又何须在意我这假意的关怀?”
钦伏宸眉头皱了皱,满是孩子气地说道:“不要,我只要玄梦昔那个小魔女!”坐在榻边托腮望着身上正穿着他的衣袍并用衣带将纤腰束起的玄梦昔,口中啧啧道:“尤其是穿着男装的小魔女玄梦昔。”
正和玄梦昔调笑着,忽闻房门被轻轻叩响,门外传来了龙池宫管事龙天的声音:“帝尊,有人在宫外求见。”
钦伏宸面色忽改,语气也陡然变得有些冰冷和不耐烦:“何人?”
龙天隔着房门恭敬地答道:“启禀帝尊,来了两拨人。一拨是天虚殿那边的雪儿姑娘和一个少年,那少年极是激动,一直妄图闯宫;另一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