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苏州城
今日恰逢梅雨时节,从早上开始天空就飘起了沥沥小雨,江南的雨不似北方那般来的猛烈,而是一副很轻很柔,悠悠扬扬的样子,虽没有万马奔腾的急骤却是没完没了的飘飘洒洒,惹得人心之中无辜升起一股反感急躁之情……
“鸿易,你不要再故作伤感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必如此神伤呢”宋晚书看着鸿易数日来浑浑噩噩的摸样,心中大是不忍。数日来,鸿易只到是缄默不语,总是怔怔的独自发呆,不曾理会周围的一切,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
众人看着也是愁苦不已,虽然鸿易并未向他们说过欣月的关系,但是凭这些时日的所察所感,众人又都是聪慧狡黠之辈也就猜出了七七八八,只是没有想到鸿易竟然会用情如此之深,正应了一句古话,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是啊,鸿易切莫再混沌下去了,为了那负心之人平白的作贱自己的身子是何等的不值”刘薄绡自是十分痛恨那些薄情寡义之徒,今见欣月做人如此不念当年情分,所以说起话来也就不免对欣月有些尖酸。
“我说鸿易,天下女人多的是,为了她们失魂落魄岂是大丈夫所为?女人嘛”宋晚书见鸿易滴水未听进只得说起偏激话来,他无非是想宽慰鸿易的心,哪知才道了一半就看见墨黛雪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不由得立刻打住了口,转而对墨黛雪顿时一副虔敬之色,口下也就换上了另一番说辞。
“雪儿,我可没说你啊,我说的是欣我说的是那些朝三暮四的女子,万万不是你啊”宋晚书本是想提及欣月是情薄之人又恐再惹伤了鸿易只好将欣月换做他人,可怜他原本一番善意不仅没有给鸿易解忧还平生了这般难堪,真是无奈至极。
“哼”只见墨黛雪琼鼻冷哼,索性就转过身躯不再看那宋晚书的强词夺理,自顾坐在一旁气鼓鼓的喝着茶水,这为大小姐那像是喝茶,如同食人骨肉一般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手中的粗瓷茶盏咬上几口方才解恨。
宋晚书见墨黛雪不理会自己的解释自是懊悔不已,恨自己方才一时嘴欠只顾宽慰鸿易竟然不择言语的一通乱说,宋晚书看着墨黛雪恨恨的侧脸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好陪坐鸿易的身旁,自此不敢再发一言。
赵元秋几人见宋晚书平生这般难堪也是哭笑不得,只是他们并非能言巧语之人,自是瞧自己的言语皆不过是无关痛痒之言也就规劝鸿易,只是静静的坐着各自喝茶臆想,不知再想着什么。
一时间众人相顾无语显得有些冷清,倒是周围不是传来嬉笑言骂之声,老少众人各都说着张家长李家短,还有各色的闲情轶事打发着无可奈何的时间。
鸿易呆呆的看着楼外过往的行人,不理会众人是何境地,只是兀自彷徨在自己的忧伤之中,其实鸿易对几人的劝慰也并非置若罔闻,只是这些年的相思之情一时间一一付诸东流水,也不得轻易解脱出来,此时鸿易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分不清这些时日发生的坎坎坷坷是梦境还是现实,只得继续怔怔的打望着各色行人,却没有一点思想。
“参见宗主,属下已经查明了杀害二爷的凶手”但见空旷的黑石大殿之下正单膝跪着一人,此人身材甚是矮小瘦弱,要不是他声音冷然着一袭黑白相间的玄袍,还只当他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娃娃。
此刻,在大殿之上,一名年近六旬的老者正满目悲伤的凝视距自己身前一丈的石台,只见在偌大的石台之上正赫然摆放着一具尸骨,尸体的血肉看似已经被野兽虫蚁啃食的狼狈不堪,寥寥无几,只剩下斑斑的血迹。老者忽闻男子的禀告言方才清醒过来,一双阴翳的绿豆小眼立刻暴射出一道骇人的嗜血目光,厉声道“是谁杀了我兄弟,本座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一时间,原本就有些刺骨寒意的大殿不觉又杀气迭起就连大红牌匾之上天邪道三个诡异的大字都隐隐透出冰冷的气息。
男子见老者如此盛怒竟然没有丝毫的怯懦,反而嘴角竟然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回宗主,是几名清门的年轻弟子,但是二爷最后是毙命在一个叫鸿易少年的拳下,此人用的正是墨长舟的成名绝技惊鸿拳法,属下查知,这少年正是墨长舟的徒弟而且还是拓跋雄的儿子。”男子说罢便又恭敬的低头不语。
“清门,拓跋家”老者闻听杀害自己兄弟之人竟然是有如此身份地位方才暴怒的心神才慢慢冷静下来,没想到这个鸿易竟然大有来头,不仅是拓跋家的人还是墨长舟的徒弟,那清门掌教一直未开山收徒,如今竟也收了这小子为徒,可想而知墨长舟对他的喜爱程度,想罢这些,君忘天报仇的火焰不禁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凉凉冰冰的一时无所适从。
如果要是那个不开眼的二流门派,他君忘天一定会杀个鸡犬不留,可是如今是清门的人而且还是墨长舟的徒弟断送了君忘地的性命,君忘天打量着弟弟的尸骨,不禁有些为难,一张老脸满是阴晴不定之色。
男子看君忘天如此神色,不由得猜到了他的难处,清门可不是江湖上的小门小派,那可是武林三大门派之一,实力犹可见之,要是天邪道和清门对上那只是自取灭亡。
“宗主,虽然清门强大如斯,我们不宜真面相抗衡,但是我们可以从暗处收拾掉那几个清门的雏鸟,属下一定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会让清门发现丝毫的蛛丝马迹”男子满是恳切的到。他倒不是要给君忘地报仇雪恨,他自是讨厌那个只会女人的家伙,他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是迟早的事,只是在他心中心中正有自己的一番算盘。
君忘地闻听男子之言不禁脸上多处几分光彩,只是一味的想到报仇有望竟然忘记了前后思量,端的是病急乱投医。遂开口道“蝜蝂起来说话吧”君忘天本就是睚眦必报之人,虽然他一世恶名在身,却难得有一份手足之情,如今胞弟惨死报仇之心更是愈演愈烈,只是一时碍于清门强大不知如何下手。
蝜蝂偷看君忘天神色不禁心头窃喜,看样子他不会和那几个少年善罢甘休,这老匹夫是要上钩了。
“你有什么好主意,快说与本座”君忘天报仇心切,那还会留意蝜蝂黠笑之色,只到是心急火燎的询问报仇之法。
“宗主,属下得知这几名少年此番下山是来历练江湖的,一时还不会返回清门,我们自不会上清门寻仇了断,如今他几人停留山门外,纵然是清门长辈功法了得也没有手眼通天的本事,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在他们没回归清门之际灭杀之”说罢,蝜蝂不禁露出一道诡异的微笑,只见那冷笑之中有着三分杀意,余下的七分不知道是何原因。
“好,如此甚好,二弟,为兄一定会给你报仇的,我一定要将他们寝其皮食其骨,已籍慰你在天之灵”君忘天听罢男子之言竟然没有顾及前因后果,此时想罢他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殊不知他已经一步一步陷到蝜蝂的阴谋之中。
“宗主,既然报仇雪恨我们也不能忘掉拓跋家”蝜蝂看见自己计谋已成大成很是满意,当下又想到了另一番要命的法子。
“拓跋家?虽然没有清门的强势,但是他可是朝廷的倚柱而且还很和灭刀门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君忘天不那么顾及拓跋雄,毕竟他老子死后即使拓跋雄的武功在武林中很是不错君忘天也没看的上几分。只是拓跋家和当今朝廷还有破灭刀门的错综复杂的联系有些难以下黑手。
“宗主说的极对,虽然拓跋家已经不复拓跋煜时的风采,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也断不可小觑,不过如今朝廷和拓跋的关系已经不再那么朝朝暮暮了,只要我们做的妥当自会让他们无话可说,”蝜蝂道。
“恩,不错,那我们怎么对付拓跋家呢,总不能直接杀到杭州城吧”君忘天听罢蝜蝂之言也很是认同,当下也就决心顺带着收拾拓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