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恤心中不忍,道:“老大,我看您暂时就放过这姑娘吧,明日我去那个夜郎城,与那萧家老头儿谈判,总得有个证明不是,否则空口无凭,他又怎会完全信我,再说了,那萧老头儿看到自家的丫鬟安安全全的,对老大您自然会心怀感激,更能证明他的两个儿子在山上并无遭受暴力对待,咱们有了咱们的诚意,他们自然也得拿出他们的诚意,那么这笔人头买卖做起来就会顺畅许多了,所以还是得带一个萧家的人回去,他的两个儿子肯定是不能带的,那些下人伙计一路带着也怕有麻烦,不如就带上这个小姑娘,你看成不。”
方老大呵呵一笑,竟然朝赵无恤眨了眨眼,道:“赵兄弟的心思我岂能不明白,大家都是男人,我之前的话不过说说而已,赵兄弟为我龙虎寨辛苦奔波,这点小小要求,我又岂能不答应,这样吧,为表诚意,我便将这个丫头送给赵兄弟如何,你带她回房休息,随你玩乐。”
方老大话说的直白,但意思很明显,这小丫鬟的清白算是保住了。赵无恤自然不会拒绝,牵起那少女的手,随着那二狗离开了厅堂。
赵无恤一走,方老大的脸色登时便冷了下来,虎哥在一旁看着,朝厅堂内的人吹了声口哨,所有人登时静了下来,方老大坐回交椅上,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待人散尽,虎哥却没有走,站在方龙身旁,问道:“大哥,那小子能信么?”
“老虎,之前你们将这个赵无恤带回来的时候,我见他装束怪异,身上又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心中也琢磨不透,后来摸了摸他的筋骨,可以确定他不会武功,之前我又观察到,他与萧家的人之间并没有任何眼神来往,在我杀掉萧万山时,他是真的害怕,我让他杀萧炎宗的儿子,他的惶恐表现也并无作假,看来他的确与萧家没有关系,或许真是一个从南方流窜而来的散民。”
虎哥道:“可此人身份来历我们一无所知,让他去萧家,真的行么?”
方老大眼睛又眯了起来,道:“萧家是夜郎城商人里的第一大户,家产丰盈,这一次教主北巡,要选出北方分会的总址,我们龙虎寨做为教内西北之地最大的分会,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错过这次机会,时日紧迫,教主月后即达,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寨内需要修缮改造的地方太多,钱财短乏,这段时间为大事所需,不能生任何事,所以也不能再对大周贪官下手,萧家是夜郎城商人里的第一大户,家产丰盈地位却低,又是辽人,拿他下手,实在最为合适。”
虎哥一阵沉思后,才道:“大哥所言极是,这两年我们隐匿于此,日日厉兵秣马,如今寨内教众已有万余人,仅靠种林垦地和劫掠左右官商,已经无法支撑,兵器坊打造兵器所需材料也是一笔巨资,是该另开财路了。”
方老大道:“如今我神教已经一鼓作气拿下川蜀,日后取道北上,一举攻入长安也指日可待,如此大好时机,我们龙虎寨做为西北最大的分会,出头之日不远矣,在教主贵临之前,绝不可慢怠,少华山周围府县的汉商我们已经吃尽,不得不拿辽商开刀了。”
虎哥的脸上透出一丝兴奋,接道:“总之我们不能再等,萧炎宗这老子(老家伙),我们是吃定了。”
方老大笑道:“我看那姓赵的小子能言善道,多有精怪,我们寨中能有此口才的人能有几个?更为重要的是,他对我们的真正身份一无所知,叫这么一个事外之人去充当饵线当为恰当,若真能给我们赚回数千两金银来,自然最好不过,即便不成,也能对我们所图大事起到推波助澜之用。”
“大哥考虑周全,此人的口才当用则用,管他身份如何,对我们而言,他就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外人,用过之后,一刀杀掉便是。”
方老大脸色阴沉了下来,道:“此事就此决定,老虎,辽国对大周虎视眈眈,只是这几年新帝初立,加之我们神教与大周的军队四处开战,辽人坐山观虎,所以才据兵不动,我们这次与辽商挑事,夜郎的辽军说不定会有所举动,一旦辽军跨过潼关,长安必乱,西北之地战事再起,我们神教自然大事可成,这些日子你务须加紧操练兵马,万不可掉以轻心。”
虎哥一脸严肃,弯腰应承了下来,方老大起身离座,与那虎哥朝厅堂另一侧的内室而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