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林无声地狂笑几声,打量了周围片刻,登时傻了。除了椅子,这里居然只有每张椅子旁的木桌,便再无一物,没有水,没有点心,甚至没有装水的杯子和盛点心的碟子。
……我该怎么下药啊?
忽然间,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来一个人,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是让张成林欢喜欲狂的茶盏。
果然,小弟还是有些本事的,连宗门肯定会给我们备上都猜出来了!
他却不想想,方才他们消耗不小,却滴水未沾,为了比艺的精彩,落玄门怎么可能吝啬到连茶水也不给他们喝?
在张成林艰难的等待中,那个弟子终于走出去并关上门。张成林再也按捺不住,跳起身窜到刑戈那里,紧张地注视着刑戈的一举一动。
刑戈双目闭合,呼吸绵长细微,几不可查。如不留意,甚至无法感应到他的呼吸。
张成林伸手想试探一下刑戈,总算没笨到真这么做了,否则换个稍微警醒点的人都会醒过来,更何况刑戈?张成林感觉喉咙一阵阵干渴,很想伸手挠挠脖子,但他忍住了。
坏事他也做过不少,就差没杀人了,不过这下药也是平生第一遭,由不得他不紧张。他小心翼翼地拔出小瓷瓶的软塞,轻手轻脚地揭开茶盏盖子,颤抖着手把小瓷瓶放到茶盏上面。
一不小心,手抖了一下,小半瓶的药倒入了茶盏。张成林的心跳都快停止了,顾不得这么大的剂量有可能杀了刑戈,手忙脚乱地盖上茶盏,用软塞塞好小瓷瓶。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扔掉小瓷瓶,陡然感受到一股凌厉的视线,情急之下把小瓷瓶塞到衣袋里。然后,他表情僵硬地一点一点转过头,看到一双充满威胁的眼睛。
“看什么看?我就是看你不爽,怀疑宗主给你的茶加了料不行啊?”张成林的嘴皮子从来没这么利索过,一席话说得正气凛然。
刑戈微微眯着眼,唇角翘起些许,似笑非笑的模样看得张成林差点转身逃走。
“要不,我们换茶?”刑戈端起茶盏,揭开盖子刮着茶沫,“极品云峰,好茶!”
张成林放下心来,哼了一声:“我不换了!”说罢,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理也不理别人怪异的目光,作势调息,眼睛却眯开一条很小很小的缝隙,紧盯着刑戈的手。
在张成林疯狂的心跳中,刑戈端着茶盏往口中送,眼看嘴唇就要碰到茶盏边缘,他却停了下来。
张成林在心里大喊:你到底喝不喝啊?
不料,刑戈轻轻地闻了一下,当即看得张成林心惊肉跳。刑戈微微皱起眉头,好像察觉到了茶水的异样。
那一瞬间,张成林差点跳起来踢飞刑戈的茶盏,就是怕刑戈真发现里面的东西。他以有史以来最强的定力死死忍耐,终于,他看到刑戈疑惑地摇摇头,小抿了一口茶。
笑容,在张成林脸上无声放大,他彻底放心了。
却没发现,刑戈眼中同样有着一股笑意,那笑意里头还有浓浓的讥讽和淡淡的杀气。
下毒的张成林已经没有以前的有趣了,连捉弄他的兴致都没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