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色交领箭袖玄端,袖口衣襟处用金色勾勒描绘出繁复耀眼的曼珠沙华,厚底高腰红靴,祥云朵朵纹绣其上,还有鎏金珠冠,嵌玉大带林林总总,几乎摆满了石床。
整个房间也是焕然一新,挂上了床帐帷幔,铺上了桌布坐垫,还添置了不少日常器具。闫琪尔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瞠目结舌,还好佩戴着流火假面,将她震惊的神色敛去了不少。
刚才司徒护听见门外脚步声,对这女孩做了嘘声的手势,接着示意她下床站到自己身边并动作迅速为她带上假面。
然后便是让她无比惊诧的一幕,各种各样的东西被源源不断送进来,本来有些简陋的房间被这么一修缮装饰,看起来的确要顺眼许多。
甚至有一个小孩子,随着父母进来,见到闫琪尔,便蹦蹦跳跳的跑过去:“咦?你就是我们的新大人吗?为什么要带着面具?你长得很吓人吗?”
闫姑娘看着那孩子,突然有些情不自禁的慌乱,脚步默默后移了些许,不知该怎么回答。孩子的母亲回头看到,立刻上前拉走小孩:“别乱跑。”接着抬头对司徒护微笑着道歉:“司徒护法,不好意思,孩子小,冲撞了大人。”
“无碍。”黑衣男子十分大度的摇摇头,且在暗中拍了拍闫姑娘,好让惊魂未定的她能够安心。
“司徒,这是?”待到整理收拾的人全部离开,闫姑娘这才敢解下有些沉重的面具,开口问话。
“现在时辰还早,今夜子时便是小姐的魔君继任仪式,”司徒护淡然作答,已经筹备了三日有余,似乎比想象中要顺利:“这些东西不过是置办来让您可以住得舒服一些。”
“魔君?我?”闫琪尔又震惊了,打从离开天宫,各种各样的事情纷至沓来,要不是她心脏还算强大,早就受不了了。
司徒护笑,有些过意不去,事先没有跟她打招呼便紧锣密鼓的去做了,实在有欠妥当:“小姐,实在对不住,事先未曾与你商量。”
“没事,我知道司徒是为我着想,只是这魔君的位置”闫琪尔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她向来没有作为领导者的天赋心机。
黑衣男子摇摇头:“小姐,之所以要坐上那个位置,只因一旦日后您的身份被察觉,身后便可有整个魔族作为倚靠。而至于其他,平日若您不愿理会诸多纷扰,就待在这里,外面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无论是在闫家,还是在天宫,她都曾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即便如今沦落魔窟,亦有司徒护这贴心人随行相伴,为她筹谋前路,解决一切后顾之忧,当真令她倍感幸运,连日来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亦驱散不少,
“司徒如此为我费神,尔尔实在无以为报,只是那天你提及魔君之位,青英还是踌躇难决,怎么?不过几日,便无人反对了?”
“只要小姐安好,司徒护就对得起夫人了。而魔君之位嘛,魔族一向能者居上,小姐你的能力现在毋庸置疑,我不过是以你的名义给了他们急需想要的东西,所以,自然万众一心,心服口服。”
对于魔族来说,最需要的东西莫过于新鲜血肉,所以不用想也知道司徒护未曾露面的几天里究竟去做了什么?
“司徒,你?”闫琪尔想起昨夜喝下的鲜血,心中凄然,是她的存在让他不得不去奔波杀戮,而她却可以躲在这石窟中安享其成。
司徒护仿佛看出闫姑娘的心思,微微笑开:“小姐不要多想,我知道你眼中的世界一直很干净美好,所以我能够做的,只是尽量不让你亲自去面对。”
这话轻描淡写的便将所有的艰难险阻一语带过,丝毫没有提及自己所承受的苦痛,她闫琪尔何德何能,得此忠心相护之人,实乃三生有幸。
“再者,俗话说得好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小姐做了魔君,我岂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司徒护见女孩兴致不高,于是一改往日深沉模样,俏皮笑开。
“呵呵呵”闫琪尔听完,也是很给面子笑出声,房间中沉闷的气氛瞬间活络了许多。
司徒护伸手拿过闫姑娘手中的流火假面,温柔的细致的为她戴好,唇角微翘,眸光凛然:“小姐,男儿之身一向方便行事,易于服众。再者神魔两族积怨日久,三界又颇为忌惮神魔之子的传说,所以你的身份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暴露。你要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魔君,艷雒公子。”
“嗯。”闫琪尔回答的简单防备,她知道身为神族女儿的日子已经彻底结束,日后在这魔窟有此贴心之人作伴,平安喜乐的度过这岁月漫漫,也算圆满无憾了。
至于那身在远方的人,她除了遥遥祝愿,只能将一腔思念深埋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