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转过两排书架,眼前的场景让司徒骅的心里非常不爽。
父亲强健的身子微弓着,正背朝着自已,一边挥毫泼墨,一边不时地和柳珞微和颜悦色地说着什么。
柳珞微站在书桌的右侧,上半个身子趴在桌上,手里握着蟠龙纹墨,不住地在端砚里轻轻地研着,脸上,全是敬重和钦佩的神色。
看来,柳珞微是掉进了父亲营造的假象中去了,跟那些涉世不深的傻女孩一样。
“柳珞微……”司徒骅有些紧涩地喊了一声。
司徒雷成和柳珞微同时抬起头来。
嗯。柳珞微从嗓子眼里如蚊子般地答应了一声,是礼貌,不是和解的表示。尽管已经洗清了司徒骅的冤屈,但柳珞微仍觉得司徒骅有错。没错,他是服了婆婆下了药的牛奶后才变成疯狗一样的,但是,他难道是没有大脑的,他就放任自已禽兽一样的行径?
药的作用当然有,但司徒骅还是有一定的责任的。
司徒雷成回过身,指着红皮箱说:“小骅,把箱子拿回到你们的房里去。”
司徒雷成似乎还想让柳珞微留在身边欣赏他的书法。
司徒骅也不作声,他上前拿起皮箱,另一只手却一把攥住柳珞微的胳膊,小声地说:“跟我上楼,我有事跟你说。”
柳珞微用力一甩,声音不大,却很坚持:“我不去!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
司徒骅咬了咬牙,用力一扯,就将柳珞微扯离了桌沿,“上楼!”
柳珞微才不买这个账呢。凭什么登徒子让自已上楼就要上楼?昨晚的账还没跟他算呢,他倒来劲了。偏不!
小俩口僵持着。
司徒雷成虽低着头挥洒,但背上好象长着眼睛似的,提笔醮了醮,说:“小骅,我先警告你,假如你真把珞微气走了,我也不会让你妈留着!你们上去吧,我也累了.”
公公下遂客令了,柳珞微也就不好再涎着脸皮呆在这儿了。
她狠狠地斜睨了一眼司徒骅,蹭蹭蹭地率先走了出去。
三步两步地上了二楼,进了那间让柳珞微气恨不已的新房,她紧绷着俏脸蛋坐在了沙发上,冷冷地问:“你要跟我说什么事情?我知道,你是想推卸责任!虽说是你老妈在牛奶里下了药,但你还是逃脱不了自已的责任!”
柳珞微以为司徒骅已经知道昨晚的事实真相了,所以劈头盖脑地便发起脾气来。
司徒骅一愣,什么妈妈下药,牛奶?不懂。
待他弄清后,顿时脸色铁青,他将箱子往沙发上一扔,转身就要出去。
“司徒骅,你也不用去找你老妈对质,这事你老妈错在先,你错在后,你的错更大更重!你刚才不是要跟我说要紧事吗?快说,我还有事呢。”
司徒骅口中的“有事”只是一个借口,一个把柳珞微带离父亲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