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发寒,不,不能功亏一篑。我抬手,毫不犹豫地重重甩了他一个耳光,满脸的愤怒和不可思议,眼中泪光再次浮起:“我不是太子的女人。梁宴苴,你可以不爱我,但是请你尊重我。我从来也没有想过,对你的感情可以得到回报的…”
这是真话,我是不再奢望他的回报了。原本想替他挡一剑,他可以欠我一个人情。现在看来,从他这里讨人情,实在太艰难了。
他的笑容沉静下去,看着我。我别过头去了,狠狠地挤泪。你妈妈肯定也没有告诉过你,不要相信女人的眼泪吧?女人都是水做的,流泪太容易,若以为女人流泪是伤心欲绝或者高兴异常,就太傻了。
半晌,他重重叹了口气。我握紧手指,我知道,他相信了,至少此刻相信了。我有赢了。原来这些年冒充贾杜康女朋友的磨练,让我的表演如此成熟了。若有点半点破绽,肯定逃不过梁宴苴的眼睛。
作为一个政客,这个眼力他应该是有的。
骛木驾车送我回去。他的表情仍是冷冷。我有气无力地跌坐在马车里,刚刚差点就不能活着回来。我不禁暗想,梁宴苴的反应好奇怪。我那么救了他的命,不说真情实意地感谢,虚套话应该说说吧。
可是他不是!他拿着剑,差点割破我的喉咙。我伸手摸了摸,细小的血口已经结痂了。无语地摇摇头,我又一次充当了农夫与蛇故事里的那个农夫。
到太子府门口时,骛木冷冷喊:“曼姑娘,到了!”
我卷帘出来。马车过高,我不敢往下跳,怕震开伤口,伸出手,示意他扶我下来。他不耐烦地瞟了我眼,绕开我的手,直接搂着我的腰,把我抱下来。
这个奇怪的人!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的么?他怎么说抱我就抱我,也不打一个招呼。他一点都不以为意,重重地敲着太子府的门。
门开了,骛木架起马车,头也不回地走了。一个家丁见是我,慌忙进去通报。看到贾杜康的样子时,我差点就哭了。他的头发零散开来,很凌乱;衣带松了恍然不觉,满脸焦急,一身尘土。
看到我满身血污,脸色苍白,他的眼睛里深深疼痛。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真心疼爱我。无论我是美丽还是丑陋,聪明还是愚昧,善良还是邪恶,他都疼爱我。我是他妹妹,至亲血肉。
他一步一步走向我,像是走向一个美丽的深潭,有种向往又有种心悸,脚下发慌。我一路小跑,轻轻依偎在他的怀里,终于哭了:“哥哥…”
他的声音也哽咽了:“曼陀,我担心死了。”
突然感觉心口一滞,胃里有一股腥气一个劲地往上涌,来势汹汹。到达喉间时,我的味觉里有股温热的苦涩,不禁呕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天旋地转,我软软跌倒在贾杜康的怀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