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动机是否崇高，归根结底，长生为的是便是存留‘我’，一直是以‘我’为中心。”</p>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p>
“魔道人为一己之私，负天下苍生，正道人为一己之私，又何尝不曾负邪魔外道？”</p>
“所以说，无论正道魔道，所作所为本质上都是以自我为中心，这与天道本是相悖的。”</p>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世人却为了满足一己之私而掠夺造化，正因为此，天道才会降下重重天劫，阻止众生修行。”</p>
萧忘语连连点头：</p>
“确实如此。徐长老一席话，令老夫是茅塞顿开。”</p>
“只不过……”萧忘语话锋一转，“老夫还是觉得，我辈修仙之人，还是应当以匡扶天下正道为己任，切莫不可堕入魔道。”</p>
什么正与魔，都一样的，徐小天十分耐心地劝导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p>
萧忘语：“？？？”</p>
世人各有所长。</p>
有人能处卑贱，也能处权柄。</p>
有人能处贫穷，也能处富贵。</p>
有人能处静默，也能处盛名。</p>
而萧忘语最擅长的，是处尴尬。</p>
毕竟，这可是满茶都能做客到日落的狠人。</p>
当时呵呵一笑，夸了徐小天两句幽默，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继续夸夸其谈：</p>
“不过真没想到啊，徐长老你居然有这般造诣，过去藏拙的太深了啊。”</p>
“也是最近才偶有心得。”</p>
徐小天倒也没说谎，他确实是这两年才开窍的。</p>
“不愧是我天玄传奇长老的血脉，深得晴根师兄的真传啊……”</p>
萧忘语感叹。</p>
顿了一顿，他若有所思地问道：</p>
“不过，老夫真的很意外，徐长老今日竟然会为了本门的荣誉和道统站出来，老夫不才，看人的眼力还是有几分的，依老夫拙见，徐长老并非是张扬的人才对……”</p>
徐小天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张扬是谁？”</p>
萧忘语：“？？？”</p>
徐小天没有和他多说。</p>
但一贯信奉猥琐发育的他，此次突然在论道大会上高调，也确实是有原因的。</p>
而且是相当重要的一个原因……</p>
前字真言是一门比较玄妙的秘法，号称大成可洞悉未来。</p>
但一路走来，徐小天碍于修为有限，大部分时候只能回溯过往。</p>
也是一直等到如今这个修为，才总算可以做到推演一角完整的未来。</p>
但是推演未来是一件极其伤命数的事，徐小天曾推演过一次，发现自己的命盘上随之多出一道裂纹。</p>
细察之下，发现者居然是近乎不可逆的道伤。</p>
虽然不清楚道伤的后果，但必定比他想象的更为严重。</p>
命盘上一条两条裂纹不算什么，但若是肆无忌惮地推演天机，命盘一旦濒临碎裂，必定会令他气数枯竭。</p>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p>
所以他自从发现道伤之后，就再也不动用前字真言了。</p>
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前一阵，他晒太阳小憩的时候，偶然进入了一种玄妙的预知梦状态。</p>
他知道，那是修习了前字真言的某种后遗症，会不自觉未卜先知……</p>
在那个预知梦里，他看到的恰恰是自己最关心的东西。</p>
不是乘风破浪的姐姐。</p>
更不是披荆斩棘的哥哥。</p>
而是紫色气运的徒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