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眼睛一亮,笑道:“姐姐当真要送我礼物?”
君亦休命燕儿打开箱子,取出一方丝巾来,轻轻笑道:“也不是什么稀罕物。这东西原本是我娘留下的,希望你不介意才是。”
萧潇将那丝巾拿在手中,只觉得手感柔滑,色泽如珍珠一般,没有半分瑕疵。她家也经营布匹生意的,自小耳濡目染,对丝锦布匹一类的物品也有一定的鉴赏能力。如今看这手中的丝巾,薄如蝉翼,做工精致,知道不是俗物,连忙笑道:“姐姐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倒是折煞小妹了。”
君亦休笑道:“什么贵重物品,这东西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还算入得了眼。妹妹只管收下。”
萧潇好奇道:“不怕姐姐笑话,这么精致的丝巾,我还是第一次见。只是好象我们西藩之地没有这种丝巾。”
君亦休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淡淡笑道:“这丝巾的确并非西藩所产,具体是什么地方来的,我也不知道。自记事起,我娘就有它了。说实话,它是什么来历有什么关系,只要妹妹喜欢就好。”
萧潇道:“既然这样,那小妹就不客气了。今天也不早了,姐姐还要收拾,我先告辞了。哪天姐姐得空,来我竹兰苑里坐坐,小妹定然好好款待。”
君亦休连忙唤燕儿来送萧潇出门,这才蹙眉低叹了一声。萧潇不认得那丝巾的来历,看来她对生意上的事,的确不甚上心。君萧两家因生意结怨,如今两家小姐都进了王府,而萧潇对她有意的示好,令她有些不安。君亦休虽然生性淡泊,但也深知一入候门深似海,这王府大院,远比她君家小户要复杂得多,稍不留意,便会惹祸上身。她虽然不得已才嫁进来,但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不谨慎,再给家里惹来更多麻烦。
在院中歇了半日,院子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管周命人传了饭来,君亦休没有什么胃口,草草地吃了些,让底下的人自己下去休息,只留了燕儿伺候。管周道:“君夫人,按照王府惯例,每个院子里要配些人手,丫头两个,小厮一个,若您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君亦休道:“你安排吧。我也没什么特别需要的。”
管周这才施了一礼,唤道:“红珠,喜儿,福至,你们三个过来。”走上来两个丫头,一个小厮,齐声道:“见过君夫人。”
君亦休抬头打量了一下,那红珠年纪尚轻,不过就十四、五岁的样子,模样倒是清秀,一副严肃的表情。至于喜儿,福至,都还是十二、三岁的样子,一团的孩子气。君亦休轻声道:“你们多大了?进府都多久了?”
红珠答道:“回君夫人,奴婢今年十五了,进府也已经三年了。他们两个还小,喜儿进来也就两个月,福至也才五个月。”
君亦休笑道:“以后你们也别这样拘谨,虽然是服侍我,但也象自家人才好。”
红珠福了福身道:“奴婢听夫人的。”
君亦休见她年纪虽小,却十分得体,不由得微微笑了笑,说道:“这是燕儿,她年长你一岁,以后就以姐妹相称吧。”
燕儿上前与他们见了礼,算是相互认识了。管周又吩咐了几句,这才施礼道:“君夫人,您好好歇着,小的要告辞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们去做,王爷若是回府,可要小的来通报?”
君亦休低头道:“不必了。他若要来我这儿,再来通报吧。”
管周微微一怔,连忙应声退下了。
院子里一下子清静下来,君亦休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荷塘,心中无端地有些凉意。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若是有一天死在这里,却不知是怎样的情形?父亲也不知怎么样了,也许她应该主动一些?去找凤九天求求情?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声地叹息,却听燕儿道:“小姐,你身子不好,还是进屋里歇歇吧。这里的事,交给我好了。”
君亦休也觉得有些累了,自回屋休息。燕儿与红珠等人,慢慢地把所有物品一一收拾妥当。直到天色擦黑,才算是做得差不多。夜里,管周果然没来通报,想必凤九天今夜并没有进霁深园,各个院子都十分地安静。君亦休躺在床上,一直不能安然入睡,好不容易有些困意,又会被惊醒。窗外皎洁的月光照在床前,是那样的陌生。她心沉如水,思绪翻转,终是不安心,迷迷糊糊地天就亮了,燕儿正伺候着她梳洗用膳,却听门外响起一阵娇笑声,红珠的声音响了起来:“奴婢见过春夫人,花夫人,计夫人。”
君亦休抚弄头发的手,微微一顿,正想开口询问,却见门帘一掀,走进来三个女子。当前一人,一身绯红的衣裙,美艳明媚,一看就是个尤物。她哈哈笑着:“我们今儿可赶了个早,姐姐好!”说着福了福身。
君亦休连忙起身还礼,她身后二人,穿黄衫的是计嫱,粉衫的是春盈,二人也上前见了礼,君亦休吩咐人上了茶了,众人才坐了。
君亦休笑道:“亦休无知,昨天进了门,一直没机会去拜会各位姐姐,可巧你们倒来看我,真是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