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扶着桌沿缓了口气,看向钱贵的眼里多了几分鄙夷和蔑视,“像你这样,巴巴地把人送去当暖床的丫环,用女儿当踏脚板的行当,我许中正不屑为之。”
“你……”钱贵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那垂到下巴口的肥肉狠狠地颤着,看一眼周遭异样的眼神,心中的怨气又多出了几分。
绿豆眼里射出两道怨毒的光芒,狠狠地盯着渐渐平息怒气的许中正,咬着牙冷笑了两声:“好,很好,许中正,我记住你了。”
说着,朝手下几个一摇手,“我们走。”
一行人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狼狈离开,钱贵的脸黑得跟锅底灰似的,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走到了外处,一个狗腿子下人哈着腰到了他跟前,阴阴地道:“这个人太可恶了,要不,我找几个人去教训教训?”
“不用。”钱贵摆了摆手,眼里的怨毒却是更深了几分,“你这样,他怎么能长得了记性呢?我要他知道,得罪我钱贵,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说着,回头朝保安堂的方向看了一眼:天杀的,竟然当着这么多人面给我难堪!
咬牙切齿地骂了两句,那绿豆眼却是快速地转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地笑了起来。
看到那阴险的笑容,几个下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为那不知进退的许大夫默哀几秒,低着头快速地挑着喜担往回路走去。
保安堂里,随着钱贵一群人的离开,看热闹的百姓也纷纷散去了,只不过,在看向许大夫时,脸上都带着几分可惜。
等众人离开了,一直硬挺着的许中正终于软瘫在了椅子上,脸上满是苦涩的笑容。
“许大夫?”阿莲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轻轻地叫了一声,“你,还好吧?”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先前错了?”许中正闭着眼睛,声音里多了几分疲惫。
“这个……”阿莲踌躇了一下,低声道,“先生也是为了欣儿小姐好。”
“欣儿?”提起自己的女儿,那种苦涩的味道更甚了几分,“她别怪我这个做爹的就好。”
阿莲连忙开口劝慰道:“怎么会呢?欣儿小姐虽然性子娇纵了些,但心眼儿也是很好的,又是个顶顶聪明的,怎么会不了解先生的一番苦心?”
那空灵清脆的声音,如同一股细流潺潺而过,让人的心不觉亮了几分。睁开眼,神色莫名地看了她一眼,许中正不禁颓然地叹了口气,感慨道:“如果欣儿有你一半的聪明,我就知足了。”
阿莲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安慰安慰这个一下子苍老了好多的许大夫,却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带着几分不满:“爹,你说什么?我难道还比不了她?”<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