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病房,没有纷扰,没有尘嚣,让人的心,也跟着定了下来。
肖濬曜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小辰曦,因他的蹙眉而蹙眉,因他的微笑而微笑……他该感谢那位幕后黑手的,是他,让自己拥有了儿子,拥有了全世界;是他,让自己明白了血脉相连是何感;是他,让自己的心不再冰冷……
床上的小人儿开始蠕动他的身体,颇有苏醒之意。
肖濬曜依旧静静地坐着,微笑着看着他,原来,生命竟是如此生机。两人的姿势,就好似老鹰正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子女破壳而出,欲给予期望,愿他们能早日独自展翅翱翔。
小辰曦缓缓睁开眼,看着微笑着的父亲,自己也笑了,牵动着脸上那几道被树枝划伤的,已涂有药水的细微伤疤,尽管如此,肖濬曜见着却觉得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心安……
“爹地,你终于来救我了!小曦在心里叫了你好多声呢,你听见了吗?小曦以后会很乖,很听话,再也不乱跑了!爹地你千万不能不要小曦哟,不然小曦以后就没有家了!”
童稚而略带伤悲的话语中,透露出浓浓的盼望与害怕,深深地触动着肖濬曜的心,曾几何时,自己也曾这样呼唤过自己的父亲,只是,已没了盼头,那时的他就发誓,今生要不没有孩子,要不,必将对孩子疼之,怜之,惜之,绝不会让他失望,甚至绝望……
肖濬曜抓起他的小声,难得温柔地说道:“爹地听见你的呼喊声了,所以来救你了!你这么好,爹地怎么会不要你呢!爹地不需要你很乖,很听话,只要你随性而不任性就好了!”
小辰曦见他如此温柔,心中一喜,“爹地,小曦有个问题想问!”
肖濬曜对他点点头,他的问题,心中早已知晓,或者说,自己一直在等着他问而已。
辰曦在肖濬曜的帮助下坐起身来,温暖的小手紧紧地贴放在肖濬曜稍显冰凉的大手上,两只圆鼓鼓的眼睛与他对视几秒后,向下看去,他低声问道:“爹地,小曦之前脸上的伤疤是你划的吗?”
肖濬曜抬起一手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并对他微微摇了摇头,郑重地说道:“不是。”他相信,只这两个字,便足以抵消他对自己所有的猜忌。
本是愁容满面的小脸,顿时舒展开来,灿若桃花。
“那就是那个女人撒谎咯?她好可恶,为什么要骗小曦?还说自己是小曦的妈咪呢!我才不是她的儿子,我以前都没见过她,坏女人,上次还打爹地呢!我才不是那个坏女人的儿子!爹地,你告诉小曦,小曦不是她的儿子是不是?”
肖濬曜看着满脸是愤怒的小辰曦,自己的心中忽然一紧,不知为何,那个女人的话竟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我只是不想让他恨一个人,仇恨的滋味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