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的气味，那浓郁的气味是那般的真实，我知道，我还没有死。
腹部依然疼得厉害，我皱了皱眉，挣扎着张开眼，入目的是金色的帘幕，这里是养心殿。
“你醒了？”耳畔传来一声问话，我顿了一下，随即缓缓地转过头去望向他。
大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很静。我望着他，不知从哪儿涌上一份怒意，只觉得恨得要紧。
拒“对不起……”他看着我，眼里是满满的歉意，那份歉意压在我心头，好沉。
“走！”我顺手抓过被子，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直直地向他扔去。
“对不起……”他并没有挪动半步，眼里除了歉意还多了份痛惜。
菪“走！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我大声喊着，将枕头压在头上，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
我讨厌他，我恨他！他杀了大哥哥，他杀了大哥哥！他将我生命中所有有意义的东西都一卷而空，父母、奶娘、大哥哥、爱情、亲情、无忧无虑的心、还有……孩子。
泪水倾泻而下，压抑了多日的情感终于忍不住要宣泄出来，我的手紧紧地攥着床上的褥子，指甲“啪”地一声，断了，手上鲜血直流，那鲜艳的颜色看的人触目惊心，然后手上纵然再疼也抵不上心中之痛的万分之一。泪浸湿了褥子，泪渍渐渐向四周扩散，混着血液的色彩，染成了一副好画。
“苏幕儿……我爱你……”他的声音沉沉的，那每一个字节砸在我的心头，烙成永恒的伤疤。
哭声停止了一瞬，紧接着我仰起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掉在嘴里，苦苦的，咸咸的。
“我、不、信！”一字一顿地，我坚决地说道，每说出一个字，就好像在我心头的伤痕上又撒下了一把盐，很疼，疼到我快没了感觉。
屋子中有了片刻的宁静，他看着我，很认真地看着，就想要把我印在他的心上。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颤抖，“可是这一次，我说的是真的……”
又是一瞬间的安静，紧接着，我不顾一切地大声吼道：“滚！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你这个骗子，骗子！”
泪水滚滚而下，淌过我的脸颊，冰冰的，早已失去了最后一点热度，就像我对他，已经死了心，彻底的死了心。
手忽然摸到了一个弯弯的东西，那种冰凉的感觉让我觉得莫名的安心。我倏地将它从袖子中抽出，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抬起头，我看向叶明寒，甚至顾不得擦一把脸上的泪，我就那样望着他，眼中是擦不掉、抹不去的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孩子死了你和苏沐仪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还活着？”眼眶又有些酸涩，我狠狠地擦了一把，却又有泪珠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狠狠地，我将刀柄中锋利的匕首抽出，直直地向他刺去，我甚至算好了他躲开的位置。真好，这一刀下去一切就都了解了，真好……
刀在他的胸前停住了，我看到他的两只手指准确无误地夹住了刀锋，让它在距离他的胸膛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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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似乎有点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