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所料,小安子一个人回了来,神情分明有些沮丧。
“娘娘,奴才办事不力,刚刚在门口便被常公公拦了住,奴才将事情和公公一说,哪料皇上却让常公公赶了奴才回来。”他说着,深深地垂下了头,一副极为羞愧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并不多说什么,“你下去吧。”小安子似乎以为我在怪他,头低的更甚,离开了房间,脸色有些灰败。
“娘娘,为什么不告诉他……”郁芳似乎十分不忍心,禁不住开口问道。
拒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郁芳,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善心了?”我的目光凛然,郁芳经历了那么多事,不该不知道心软的后果是什么,那小安子虽在我身边时日不短,然而他究竟有几分忠心,我始终是不知的,如此重大的事,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我是不会冒险的。
郁芳亦低下了头,却没有丝毫委屈的样子。我在试她,又安能不知她亦是在试我呢?
“去吧。”我淡淡地吩咐道,眼见着郁芳出了寝殿,我才拿起剪刀,在手腕处重重地一划。顷刻间便有血流了出来,我看着那红色的浓稠液体,嘴角漾开了一抹璀璨的笑。
菪门忽然被撞了开,郁芳见到那缓缓流下的猩红,吃惊地张大了嘴,许久,才声音颤抖地唤出那一声“娘娘!”
她急急地奔了过来,眼角已有泪光闪现,她伏在我的榻边,大声地哭喊道:“娘娘,您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听到她的声音,我勉强地仰起头,向她吃力地勾起一抹凄美的笑容,眼前一黑,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是隐隐地听着有人在喊:“来人,来人哪,传太医!”
末晚皇后,永安王,可是这一次,不管他们有多大的权势,都不得不为我让步,皇后自尽这样的事,关乎一国之本,岂可等闲视之?我昏过去没多久,叶明寒便匆匆赶来了。
明日便是大姬回末晚的日子,将大姬耗走,我便少了一分危险,不必顾忌大姬的面子,叶明寒倒未必会有多看重永安王,如今,走一步算一步,起码我并不是毫无胜算的。
照例地责问宫婢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宜瑗他们本就一无所知,见到叶明寒生气的样子,自是皆低下了头,时时传来低声啜泣的声音,唯有郁芳一人放声大哭了出来,“皇上恕罪,自从刚才娘娘醒了听说了落胎一事之后,就一直哭喊着要见皇上,遣了小安子去请您,娘娘听小安子说皇上忙于朝政,以为您不肯再见她了,娘娘找了个由头将奴婢派了出去,怕是……”郁芳说着,声音有些颤抖,仿佛难以抑制内心的苦楚。她只知道我想利用这事拖住叶明寒,却不知我落胎一事本就是无中生有。
郁芳特意将我想自尽的缘由安在了叶明寒头上,叶明寒只怕有气也很难找到替罪羊了。
“混账!皇后刚刚落了胎,难道这偌大的未央宫中只有你这一个奴才吗?其他人呢?其他人怎么不在皇后身边伺候?你们就是这样伺候主子的吗?来人,将这些人都拉下去,一人五十大板。”叶明寒厉声呵斥道,我听了他的话,着实疑惑,难道他真信我落了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