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她的样子,又不免一阵愧疚。
这下儿,无论在菀汐那边,还是在颖月这边,他都是一个罪人。
都说自古忠孝两难全,他这倒好,旧爱新欢两难全哪!
想想也是觉得自己挺可笑的。还说菀汐呢!其实当了还竖贞节牌坊的人,不是他自己吗?
马车上,两人又是安静地相对无言。
如今即便两人独处,却再也无法回到之前那言笑晏晏的样子。
“宸哥……”快到宸王府之时,秦颖月轻柔地开口。
说话间,前倾着身子,握住了宸王的手:“宸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和后宅里的姬妾们好好相处,绝不会让你在这些女人之间的事儿上费心神……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真的不想再给你添麻烦。我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我会尽量只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多出来走动……宸哥,你千万别为我担心。”
宸王原本正想着,带她回府之后,到底是要把她放在后宅里,还是要把她安置在客舍里。听了她这番话,哪里还忍心说要将她安置在客舍里?显然在月儿的心里,他带她回来,就是要让她同他的姬妾们一样,自然是理所应当要住在后宅里。
若是他说将她安置在客舍,岂不伤了她的心?她会以为他嫌弃她,或许会因此而寻了短见。对月儿决绝的性子,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所以不能冒这个风险。
“府里的女人都好相处,而且平日里,也都是关起院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不必担心什么。”宸王轻拍拍她的手,宽慰道。
“嗯。”秦颖月很贪恋地看着宸王,听话地点点头。
宸王也不好意思别开她的目光,看着她流转的眼波,心里也的确柔软起来。因而温柔一笑,两人的手,不免又握得更紧了些。
回到府中,宸王让靳嬷嬷在后宅里找一个好一些的院子,将秦颖月安置了。并未交代秦颖月的身份,且也让靳嬷嬷传了下去:“告诉后宅各院儿,谁也不许去叨扰。”
靳嬷嬷见这人全脸都包裹着,看起来好生吓人,又见她身后的小丫鬟有些眼熟,又听得宸王这些奇怪的吩咐,心里自然诧异不已。但可见,殿下对这个奇怪的女人好生在意,一直跟着她们呢。
且一路上,这女人挽着殿下的胳膊,好生依赖的样子。若非是旧相识,怎会如此亲近?
想到这里,不免心内一惊。又偷偷地看了看这奇怪女人的衣着……虽然衣裳看起来皱皱巴巴的,好些日子没换洗了,但衣料却相当华贵。如此衣饰,怕是只有王妃那样身份的人才衬得起吧?难道是……庸王妃。
再偷偷瞧了眼那小丫鬟,便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儿。她虽然没见过小桃几次,但总是能混个脸熟。这的确是庸王妃的丫鬟没错。
殿下怎么把庸王妃给弄回家里来了?庸王妃怎么变成这样儿了?
心下疑惑,但主子的事情,主子不说,她自然也不方便问。只是心里头更知道了殿下的重视,不敢怠慢着,直接找了一个大院落。但却也留了个心眼儿,想着可别让庸王妃在他们宸王府里作威作福。因而这院子,便是宜兰院。
一来是因着宜兰院是距离昭德院最近的大院子,二来是因为,这院子有过被废的侧妃,不吉利。再者,知道薄馨兰并不是什么善茬儿,因着庸王妃占了她的地儿,心里定然不满。如此闹将起来,反而能牵制住庸王妃。
“殿下,奴婢瞧着主子身上有伤,若是住得偏僻了,怕是不方便鞠大夫诊治。若是有什么突然的事情,也不方便底下的奴婢去通传。因而给主子的院子,还是离前宅近一些为好。再者现下咱们府里,现成儿的大院子,再找不出比宜兰院更好的了。殿下以为,这里如何?”宜兰院门前,靳嬷嬷请示道。
宸王也觉得这里位置极佳,自然也想不到靳嬷嬷心里的那些女人的算计。便点头道:“不错,就这里吧。只是这里的东西,尽快都换成新的。别让旧东西碍眼。”
一时,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宸王府里的下人们称呼秦颖月。叫夫人吧,不妥当,叫庸王妃则是更不妥当了。甚至于连个“姑娘”二字都不能称呼。因为在王府里,这两个字儿可还有别的意思呢。
“宸哥,不必那么麻烦……”秦颖月柔弱道,“嬷嬷办事妥当,这院子选得好,瞧着就挺新挺规整的,里头的东西应是都能用的,我用着就是了。”
“还是换一下吧,反正库房里也不缺这些东西。这些事儿你不用操心,听我的就是了。”宸王笑道。
安置了秦颖月,宸王又叫了鞠大夫过来,细细询问了一番。
“主子的伤虽然严重,但却并非不可医治。只要待到伤口痊愈之后,敷一些去疤痕的药膏便是了。待到伤口痊愈之后,在下会调配一些敷面的药膏来。自然,内服的药也是要用的,如此内外兼顾,有个……年,定能痊愈。肌肤会光洁如新,或许会比受伤之前更好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