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府邸的一间密室里,张骞惊讶的环顾四周,他没想到远在凉州的分镖局里,竟然也有着跟家里一样的地下密室,虽然这间密室比起家里的那一间小了很多,但是里面吃的喝的一应俱全,通风设施也相当完善.
作为中原镖局的少镖主,由于年龄的关系,张骞现在还只是跟着父亲张啸山打理镖局的日常事物,所以比起大哥张义天来,在镖局中的威信也相差甚远,某些机密之事他不知情,也是情理之中。
张骞打量过密室之后,看向一直背对着他的张义天,心中稍感不安。从外表上看张骞身体无恙,不过事实上他还是带伤之人,手臂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只是外人看不到而已。张骞知道张义天把自己带到密室来,绝不会是为了给自己疗伤,结合这些日子以来自已被软禁的情况一琢磨,张骞知道事情不妙。
张义天缓缓的转过身来,神情复杂的盯着张骞,一言不语,这让张骞心里更加忐忑。
“大哥,有什么事吗?”张骞强颜笑了一下道。
张义天依然没有说话,寻思良久,突然叹了一口气,神情萧索。
张骞一怔,印像中,眼前的张义天从来没有如此丧气过,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迎刃而解,而此时他却从张义天的神情中,看到了一种绝不该出现的沧桑与疲惫。
“到底怎么了哥?”
“骞弟是不是觉得哥平日里很风光?”张义天突然问道。
张骞一怔,点了点头,不可否认,不管张义天走到哪里,永远都是焦点,集无数光环于一身,久而久之,张骞由最初的嫉妒慢慢变成了麻木,每次都嫉妒,那也太累了,只不过有时候张骞会把自己想像成张义天,感受那种令人瞩目的感觉。
“我虽然看起来很风光,其实内心又何曾风光过!”张义天说出了一句让张骞无法理解的话。
“为什么?”
“因为我曾经做过一件事,至今无法释怀,尤其这些年,心中愧疚难当,或许这就是近些年来我的剑法一直停滞不前的原因吧。”张义天黯然道。
“你心中有什么事无法释怀,倒不妨说出来,说出来也许就会好过一点!”张骞心中一宽,原来张义天找自己来,并不是为了陆云飞那小子的事。
张义天没有说话,一时间两人陷入沉默,张骞没有急着说话,他在等,他知道此时不能急,能让张义天一直无法忘掉的事,当然不是那么容易说得出口的。不过,张义天随后的一句话让张骞心中猛的一震。
“我的事,你暂且不用担心,今天叫你来,并不是想让你替我分忧,而是不想你重蹈覆辙!”张义天看着张骞的眼睛,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
“哥你……你说什么,我不懂……”张骞眼神中闪过一丝忙乱,不敢与张义天对视。
“你难道要我亲口说出来吗?”张义天向张骞走去,步伐缓慢而坚定。
张骞只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我刚才已经说过,我不想你重蹈覆辙,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现在,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这段时间以来,有没有做过违心的事?”
“……我……我……”张骞一步步向后退,他发觉今天的张义天是如此的陌生,“哥,我……我不知道你要我说……说什么……”张骞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那天晚上,是不是你陷害陆云飞?”张义天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张骞脸上瞬间失色,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怎么可能,怎么会知道?
“……哥,你怎能如此冤枉我?”张骞心一揪,准备死撑到底。
“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叫你换下外套吗?”张义天面对面的盯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张骞,“那是因为,你身上沾有黑色的油汁,那黑色的油汁,与那块黑布上的油脂完全一样,那块黑布染色后,根本还未晾干!”
张骞脸色再变。
“还有那天在树林里,当你发现陆云飞时,我就在附近,不过我首先听到的却是陆云飞的声音,随后才是你的声音,不难想像,事实并不是你发现了陆云飞,而是陆云飞发发现了你!”张义天声色俱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