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飞眼见一物飞来,正寻思要不要接住,却见那道绿色的影子在他面前一尺远的地方一顿,生生停住,然后笔直的往地上落去.陆云飞左手一探,很轻易的便接住了那道绿影,心中微感惊讶,没想到燕无双对内劲的操控如此精妙。
钱袋?陆云飞只觉入手一沉,细一看,竟然是一个绿色的钱袋,上面用白色的丝线绣着一朵盛开的雪莲,惟妙惟肖,从手中的感觉来看,钱袋里面有不少银两。
陆云飞皱了皱眉,没想到燕无双不但没把他抓去,反而送给他一袋银子,最后还告诫他不要去凉州,难道张骞他们准备在凉州等他自投罗网?
刚才燕无双问起之前那一声‘小心’的事,倒让陆云飞想起来,如果细心之人,确实能发觉那一声‘小心’是自己喊出来的,而非张骞,这么一来,事情就变得奇妙起来,或许这是自己能否洗脱罪名的关键所在。
不过,马途他们对张骞产生怀疑又如何?只能说明这一次是张骞行为不正,并不能证明自己那天晚上也是清白的,从燕无双的口中得知,那天晚上被自己无意中刺伤的和尚已经死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陆云飞胸口起伏不定,思来想去,始终没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既然凉州不能去,那自己该从哪条路走?陆云飞叹了口气,看着燕无双离去的方向,自己的马还在那边,到底要不要过去?陆云飞却不知道,此时他的马早已经易主,正被一个身着白色丝衣,头戴白色斗笠的人骑着往凉州方向急驰。斗笠上垂着一圈白色的纱巾,把整张脸都遮盖起来,让人看不清面容,不过从那窈窕的身段来看,此人分明是一名女子。
后面二十米远,马途正骑着另一匹马紧追不舍,却不知马途为何无缘无故的追着前面的女子?
原来当燕无双去追陆云飞的时候,山林间突然响起一声马嘶,然后一阵马蹄声沿着小道渐渐远去,当时众人皆以为是陆云飞乘着马逃了,于是马途率先追了出去,玉清子则清啸一声召集还在四处寻找陆云飞的弟子,随后率众追赶。
两匹马都在主人的大力鞭笞下奋力的撒开四肢往前狂奔,不过由于陆云飞的那匹马昨晚已经累得接近脱力,一个晚上的休息根本不足以恢复过来,渐渐的被后面的马匹追上。马途与白衣女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由二十米渐渐缩减到了不足十米。
马途早就发觉前面的白衣人并不是陆云飞,不过在数次要求对方停马遭到无声拒绝之后,马途心中不由起疑,便一路追了下来。
白衣女子眼见被人追上,突然放慢了速度,右手一抖,一道微不可闻的破空起响起,一枚银针闪电般向马途胸部射去。
眼见白衣人马速突然放缓已经有所戒备的马途突然眉头一皱,长剑瞬间出鞘横挡于胸前,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那枚银针打在马途的剑上。
白衣人微咦了一声,似乎对马途能躲过她一针有点意外,双手一扯缰绳,身下那匹黑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硬生生停在地上,掉过头来。
马途见此,也一扯缰绳,在距白衣人六七米远的地方停下,满眼的戒备:“好歹毒的暗器!”
白衣女子发出一声轻笑:“过奖了,再毒也没你的眼睛毒,小女子只不过‘借’了你们一匹马,值得你一个老头子追这么远?”
原来白衣女子从鸡鸣山路过,发现陆云飞放在林中的那匹马,便直接骑着马跑了,当发现马途从后面追来,以为马途只是为了要回他们的马,所以根本未作理会,若不是马途渐渐把她追上,她根本就不愿作片刻停留。
马途微一沉吟,难道,这马不是她的?
突然,马途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眼神落在白衣女子那白色的长袍一角,那里有一个金线绣成的小小的‘宫’字,若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离神宫?”马途冷声道,“离神仙子?”
白衣人一怔,似乎没料到马途一语道破她的身份,隐藏在纱巾后面的那双明亮的眸子再次细细打量了马途一遍,最后眼光落在马途手中那把比普通长剑足足宽了一半的剑身上:“难不成是小女子有眼不只泰山,竟然未瞧出是华山马先生到来?”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离神宫剑宗宗主,江湖人称离神仙子,一手剑法神出鬼没,而且心狠手辣,为人喜怒无常,谈笑间取人性命。
“好!好!好!”马途连说了三个好,“李宗主好眼力!”
“马先生过奖了,武林中人谁不识得您老人家这把大剑。”离神仙子娇笑一声道,声音清甜异常,“只是不知道马先生这次留下小女子,意欲为何?”甜腻的声音让不知情的人听到了,还以为离神仙子与马途之间是不是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马途一声冷哼,心头却是一震,心道这女子果然不简单,魅术非同寻常,刚刚自己差点失神:“你口口声声小女子,却从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谁知道是不是人老珠黄了却还在这里装小姑娘怀春呢?”马途的语气中出现了少有的轻薄之意。
“马先生如此诋毁小女子,于心何忍,再说,不是小女子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只怕您老人家看了之后夜夜难寐……”离神仙子依然笑语连珠,不过突然一震,一阵马蹄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