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12月1日下午在德黑兰的苏联大使馆内,三巨头举行了本次盛会的最后一次全体会议。这一次将军们不得不将位置让给了外交部长。因为在这一天所要讨论的将是战后欧洲的重建问题。首先被摆在桌面上的是莫斯科与波兰流亡政府之间的龌龊。由于卡廷公案的曝光,使得苏联政府断绝了与西方所承认的波兰流亡政府之间的一切外交关系。
罗斯福当然希望可以扮演和事老的角色,但是已经受够了波兰人的狭窄和傲娇的斯大林却坚持认为波兰流亡政府曾同**一起进行反苏的诬蔑性宣传,而他只准备同一个把对德作战放在首位的波兰政府恢复关系。显然随着战事的日益好转,斯大林已经有余力武装一支唯莫斯科马首是瞻的波兰军团,并利用他们控制这个不安分的领国。
因此在波兰的领土问题上,斯大林显示出了少有的慷慨。他甚至同意丘吉尔所提出的波兰应取得直到奥得河的德国领土,并以英国人一向坚持的寇松线作为波兰的东部疆界。因为在斯大林看来波兰人获得所谓实惠,对于莫斯科而言最终还是肉烂在锅中。而且苏联方面所作出的让步还将成为斯大林要求战后将普鲁士的“龙兴之地”—柯尼斯堡作为莫斯科直接管理的飞地最为有利的筹码。
另一个西方所关心的欧洲国家则是芬兰,虽然这个仅仅拥有不到400万人口的北欧小国曾在1939年的冬天令兵力雄厚的苏联红军止步于“曼纳海姆防线”,而在随后展开的苏德战争之中,作为第三帝国的“共同作战国”,芬兰人更动员了47万青壮男子参战,在整个北方战线上牵制了超过60万人的苏联军队。但是国力的制约,使得芬兰人即便再如何善战最终伴随着第三帝国的崩溃也难逃被莫斯科再度征服的命运。
因此罗斯福颇为主动的向斯大林提出战后芬兰的地位问题,事实上比起1939年力主援助芬兰,并长期以来与芬兰的军事独裁者曼纳海姆保持着书信联系的丘吉尔来,罗斯福对芬兰并无好感。美丽国人早把芬兰看作是为**这个独裁者效劳的奴仆,而不是在俄国虎口下奋力求生的受害者。因此在罗斯福的心里并不排斥在战后将芬兰变成跟随着莫斯科的指挥棒起舞的卫星国,就如同19世纪沙皇俄国对这个国家所作的那样。
但是斯大林却令人意外的表示他将保持芬兰的独立,当然前提是“芬兰不迫使苏联这样(武力占领和吞并)去作。”不过丘吉尔又进一步要求苏联放弃对芬兰的赔偿要求时,却遭到了斯大林的坚决拒绝。而丘吉尔显然也不会为了芬兰这个无关痛痒的国家再争取什么,于是立即宣称:“英国政府关于芬兰不坚持任何东西。”
其实斯大林对芬兰的赔偿要求并不算过分,除了恢复两国之间1940年的边界并从所有苏联领土上撤军之外,莫斯科只要求赫尔辛基分6年赔偿6亿美元,并割让比邻巴伦支海的不冻港—贝柴摩,而作为安抚芬兰的手段,莫斯科甚至打算将租借给苏联30年的汉科港提前归还芬兰。
显然经过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斯大林作为一个大国领袖已经日趋成熟了。他并不再象过去那样一心想要恢复沙皇时代的疆域,而是更为圆滑的知道取舍。表面上芬兰的确曾是沙俄时代的领土。但事实上曾经是瑞典帝国组成部分的芬兰即便是**的沙皇时代其在俄国的地位便非常特殊。
完全由芬兰公民组成的“钦命芬兰参议院”既是政府,又是最高法院。而住在圣彼得堡的沙皇则任命芬兰总督作为其dai理人,但是由于大部分俄罗斯官员不懂瑞典语,因此历任俄国总督很少参与芬兰政府的会议。在圣彼得堡的芬兰国务秘书处和国务秘书大臣负责芬兰政府与沙皇本人之间的沟通和联络。此外芬兰国内还驻扎有一支为数很少的俄**队,但是他们往往被限制在少数的几个驻防地区,与当地居民很少发生接触。
而相反无论是瑞典还是沙俄在征服芬兰之后都没得到什么实惠,而相反随着芬兰民族意识的觉醒,强大的动员能力使得即便是苏联这样的强国要想完全控制芬兰也将付出高昂的代价。因此即便是斯大林这样有着浓郁沙文主义情节的独裁者也很难对吞并这块苦寒之地表现出太大的兴趣。何况给芬兰一个体面退出战争的机会,也有助于在未来的欧洲局势之中稳住北欧诸国。
北欧诸国之中,曾经在“雪王”古斯塔夫时代纵横中欧的瑞典二世虽然在18世纪之后一度沉沦为欧洲的二流国家。但是瑞典全民皆兵的国防政策以及其丰富的矿产资源,使得这个国家依旧是波罗地海上不可忽视的一支力量。而尽管在战争之中始终保持着“中立”的姿态,但是这并不影响在战争末期瑞典人以北欧的救世主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