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吧!”柯尔莫哥洛夫大方的向我伸出手作了一个邀请的姿势。他这样的殷勤举动此刻在我的眼中更象是一种猫玩老鼠式的羞辱。但是此刻的我又能有什么选择呢!借助着一人宽的狭窄铁桥,我小心翼翼的等上了那艘小型潜艇。借助着舱内昏暗的灯光,我模糊的看到在那艘小型潜艇的艇身之上用俄文写着一串我难以辩识的符号。
大约有10名水兵和我们一起登上了这艘特种小型潜艇,在他们熟练的操控之下,很快出发前的一系列准备工作便已经一一完成。随着一系列通过内务线路完成的问答之后,我突然感觉周围的空间陡然下沉,显然我们所乘坐的小型潜艇离开了母艇的怀抱,进入了更为深邃的冰海。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在深海之中。这不过41米的小型潜艇所带给我的是远比之前的钢铁巨鲸更为深层次的恐惧,每一秒我都感觉自己随时会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永远留在海里。
突然一阵剧烈的撞击和摇晃,让我的心猛的跳到了嗓子眼。“导航系统有些问题!不过还好我们已经顺利靠岸了!”但是那群早已置生死与度外的俄国人却显得异常的轻松。或许是他们早已喜欢了这种粗鲁的靠岸方式,也或许是对于他们而言,生命早已失去了值得珍惜的意义。
“将军让我向您致敬!”爬出小型潜艇的舱盖,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豁然开朗起来,半圆形的混凝土穹顶之上一排排巨大的吊灯将我的眼前一切都变得异常的刺眼。此时在经过岁月侵蚀早已班驳不堪的码头之上,一群全副武装的俄罗斯士兵正列队迎接着我们,不准确的说他们依旧是那个伟大的联盟—苏联的士兵。因为他们依旧穿着着那过时的军装。
“谢谢,请代我向莫伊谢耶夫将军转达我的谢意!”柯尔莫哥洛夫微笑着表达自己的感谢。“莫伊谢耶夫?!难道就是前苏联最后一任总参谋长?!”我在内心深处一阵惊诧。在我的印象之中,这位曾经担任过前苏联远东军区司令的苏联陆军大将是一个温和派,这一点从他最终在苏联解体之后没有受到叶利钦的审判便可以看得出来。但是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显然推翻了我心中原有的印象。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支持我行动的人会是莫伊谢耶夫?”坐上停在码头之上的军用吉普。柯尔莫哥洛夫显然心情不错。他不仅安排我坐在他的身边,更摆出一副有问必答的样子。“是的!我很难相信,如此周密的行动竟然会出自一个已经转任全俄罗斯退伍军人委员会主席的大将之手!”我很婉转的表达着自己内心的疑惑。
“是的!也许在你看来,曾经贵为总参谋长的莫伊谢耶夫大将与其现在亡羊补牢,不如在‘八一九’事件中勇敢的命令坦克向‘白宫’开火!”柯尔莫哥洛夫微笑着回应着我的疑惑。毕竟在那次在今天看来几乎是最后和唯一可以拯救苏联的机会中,无论是莫伊谢耶夫还是“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的“八人帮”表现的都过于软弱了。以至于一场来势汹汹的军事行动最终沦为了“依事实为根据还不能说是叛乱,它只是一场轻歌剧式的政变的尝试”。
“事实上苏联的问题在‘八一九’便已经病入膏肓了。如果当时亚佐夫元帅选择了开火,那么最终我们的国家将陷入一场远比今天更象地狱的内战!”柯尔莫哥洛夫多少有些激动,他向我讲述了那场一度震惊世界却最终以闹剧收场的历史事件的许多不为人所知的细节。事实上8月19日要逮捕叶利钦,远非某些人口中只要“一个排的兵力就够了”那般的容易。多年的经营早已令这个离经叛道的俄罗斯加盟共和国领导人的势力在苏联军队中同样盘根错节。
虽然8月19日清晨4时30分,身为苏**防部长的亚佐夫便签发了致各副部长,各兵种司令长官编号为8825的密码电报,要求所有部队进入战备状态。在非常时期正常的政权机关已陷入瘫痪,军队的作用就显得格外突出。但是当“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从首都近郊调动几个机械化步兵师进入市区。但是直到8月20日凌晨1时,只有康捷米洛夫步兵师部分官兵开进市中心,其他几支精锐部队如塔曼摩托化机械师、捷尔任斯基步兵师却都选择按兵不动。一些军官甚至明确表态:拒不执行命令。
而最早倒戈的军官就是苏联空降兵司令员、后来的俄罗斯国防部长格拉乔夫上将。他在8月19日上午接到叶利钦的电话后决定服从叶利钦指挥。而图拉步兵师的师长就是叶利钦的私人朋友。因此虽然国防部动用了3个坦克团,1个直升机航空大队前往叶利钦所盘踞的“白宫”。但是却迟迟没人下达强攻的命令。因为强攻就意味着内战。<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