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一个疯狂的民族沙文主义者,我开始有些担心我所肩负的任务是否真的可以顺利完成。毕竟即便我的祖国可以帮助柯尔莫哥洛夫逃出生天,他也未必会将自己所掌握的可控核聚变技术倾囊传授,何况从我和他相处的这一段时间来看,我也并不确定他真的拥有这一技术。因为他始终在谈论的都是他那个天马行空的时空旅行计划,从来没有透露过那怕是一丁半点对可控核聚变技术的心得,甚至是兴趣。
不过身为执行层的我无权去质疑整个行动方案,何况即使提出质疑现在也为时晚矣。我的命运早已与柯尔莫哥洛夫紧紧的捆绑在了一起。如果他无法离开这座监狱,那么我也只能作好把牢底作穿的准备。好在斯米诺夫狱长对我还算照顾,也暗中向我表示,相关情报早已送出。上级领导除了表示对我的关心之外,还要求我耐心的等待,作好长期斗争的打算。而我此时也只好按照领导的指示精神,在这里长期扎根了。
如果这个宇宙真的存在上帝的话,那么我想他一定是一个顽皮的劣童。当我在佩塔克监狱度过了第7个月,对未来已经逐渐失去了信心之时。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我从心中那早已微弱的希望之火重新点燃。门外狱警的哨子夹杂在刺耳的枪声之中显得是那么力不从心,而我则第一时间从我那冰冷而坚硬的床铺上一跃而起,本能的将依旧不知疲倦的在黑板上演算的柯尔莫哥洛夫按倒在地板之上。
“嘿!东方佬!想不到你的身手还不错!”和我想象中的景象完全不同的是那位物理学家表现出了格外的淡定和从容,虽然趴在地板之上但是他的声线却依旧完全是在向我讲课。“别出声!”我大声的命令道。同时用我的母语向门外大声喊道:“他在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呼唤产生了作用,枪声很快便向我们所在的牢房转移过来。虽然紧紧的将身体贴在地板之上,但是根据枪声和那急促的脚步,我还是可以敏锐的感觉到希望正在向wo靠近。“快放我们出去……”隔壁的牢房里,重刑犯们用力的敲击着铁门,在为劫狱者助威。但是很快他们的欢呼便变成了哀号—“看在上帝的份上……别这样……”随后他们的声音便淹没在一阵急促的自动步枪射击声中。
“不至于这样吧!”这通过听觉神经传达的残忍,多少让我有些诧异,这显然不是我所想象之中那干净利落的行动。“这里所关押的都是重刑犯!一旦出去后果不堪设想!采取这样的非常举措,或许也是迫不得以吧!”可这个时候我除了自我安慰和开解之外又能作些什么呢!
“快把门打开!”伴随着一阵军靴所发出那特有的沉重脚步声,一群全副武装的高大男子出现了我和柯尔莫哥洛夫所居住的牢房门外。而在一支支略有些老旧的俄制AK—74型自动步枪的枪口所指下,曾经是这座建筑物最高主宰的斯米诺夫狱长此刻已经彻底沦为了他曾经监管的角色。“是……”苍老的监狱长摸索着从自己的腰带上拿出一串钥匙,小心翼翼的用他那颤抖着的手指打开了牢门。
“去死吧!走狗!”但是就在他打开牢门的一刹那,一个戴着黑色头罩的魁梧男子猛的冲到斯米诺夫狱长的身后,用手中的自动步枪居高临下顶着监狱长的后脑勺抠动了扳机,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红色的血浆包裹着白色的脑组织碎片喷撒的到处都是。“你们这是干什么……他不是……”不等我发出申辩。一支同样冰冷的枪管已经顶住了我的额头。
“同志!”而在那群武装分子的队列之中,一个身材异常结实的男子此刻取下了他脸上的头罩,走了进来。不过那句曾在梦中萦绕过我无数次的亲切称呼是用俄语发出的,而且对象并不是我,而是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柯尔莫哥洛夫。此时我才注意到在那个唯一取下头罩的男子胸口别着一枚闪亮如新的勋章—那是只授予在一线参与战斗并表现英勇的前苏联公民的红旗勋章。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再过几十分钟内务部的特种部队就会赶过来!”而柯尔莫哥洛夫此时的脸上却露出了我似乎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笑容。“明白!请您跟我们走,将军正在等您!”虽然在这群劫狱者中,那位佩带勋章的男子显然是个头,但是在柯尔莫哥洛夫却卑微的象个奴仆。“把他也带走!”在走出牢门前的那一刻,柯尔莫哥洛夫突然转过头来指着我说道。
“他?!他是一个来自东方的间谍!”那个领导的男子多少有些意外的说道。“我知道!但是你不觉得我们下面所要作的一切不需要一个观众来记录嘛!”柯尔莫哥洛夫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我突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愚蠢和渺小。<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