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忆凡缓了缓心神，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寺中僧侣们为了恕尽孽罪，重修佛祖金身之后，从此紧关寺门，众僧云游四方，广施佛法，普渡众生。不料，今日再回宝刹，古寺已经面目全非，连宝刹正殿都成了废墟，更别提佛祖金身。”
听完这番叙述，陈忆凡无言以对。
上次在梦魇禁区时，冰倩还开玩笑地说，无尘寺至所以落没，都怪那些和尚重男轻女。却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梦魇中的一次无奈之举，居然改变了历史，也改变了古寺的命运。
然而，这一切“罪孽之果”，却让这些和尚承担了。
“大师，你不用这样感伤，如你所说，原本寺中的大师们，这些年一直云游在外广施佛法，渡人无数，已经是功德无量。现在宝刹被毁，不是他们的错，如果佛祖真有灵，相信也不会把账算到他们头上的。”
“阿弥陀佛。”老和尚转身万步蹒跚的步履，边走边道：“是那些弟子罪孽太深，佛祖认为众弟子的修行，还不足以赎尽前罪，所以降天灾毁了正殿，阻止弟子们重返寺庙。因果，都是果因……”
老和尚的身影越走越远，陈忆凡的心也越绷越紧。
因果，什么是因果？或许，那只是自己给自己的枷锁！
走上山顶，看着那片废墟，陈忆凡感慨万千，它们，比那些和尚更有修行。最少，他们毁去躯躯之后，不会感到遗憾，而那些和尚，等百年之后，或许仍被因果罪孽束缚着……
“我等你很久了。”
付千臣突然从废墟的一角走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感觉。”
“感觉？”
“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付千臣伸出右掌，红光一闪，飞出一只美丽的小鸟，又道：“它是在这受伤失踪的，你不可能丢下它不管。”
陈忆凡一看，居然是鸾。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他伸出右掌，鸾叽叽一声，立刻飞到他掌心。
“受苦了。”陈忆凡轻轻抚着鸾的羽毛，发现它的伤已经好了，更是欣慰不已。抬头问付千臣：“是你救了它？”
“你和张冰倩在与白薇大战时，我一直都在旁边，顺便，救了它一命。”
“谢谢！”
“说实话，我很嫉妒你能有这么一只忠心的神鸟，曾经，我试着收服它，但是，很遗憾，我没做到。”
“谁都可能出卖我，它不会。”
“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
“这算是你对前罪的忏悔？”
“难道，你认为我有前罪？”
陈忆凡淡淡一笑，道：“抱歉，我把你当成了山下那个和尚。”
“你也遇到了山下的和尚？”付千臣转身望着坍塌的废墟，豪情满怀地说：“我也听了和尚的故事，虽然我不知道二十五前是谁种下的因，但是这一次，我确实有份种下这个孽果，我已经决定了，出重金重新修建无寺尘。”
“别告诉我，你只是为了心安。”
“不！我可能会后悔做过某些事，但在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事能让我感到不安，我这么做的首要原因，是因为天欲说：无尘寺已经名存实亡。”
“你还是没有放弃逆天改命？”
“如果你是我，你也不会放弃。”
“……”付千臣很能捕捉对方的心思，这一点，让陈忆凡万分佩服。既然他依然选择逆天，那仙石之心的争夺战，还将继续，最终鹿死谁手，就让时间来验证吧。
“或许有一天，我也会跟你一样逆天！”
陈忆凡转身下山。
什么是顺天？什么是逆天？
仔细想想，越发觉得这世上根本绝对的“顺天”，也没有绝对的“逆天”。时事沉淀历史，如果注定要在历史上留下一笔，不能万古流芳话，那遗臭万年，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