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本来就是小姐,以前韶光那样叫,都是僭越了,如今小姐又是官了,名讳就更加不是韶光能够叫的。”韶光说完,端着水盆往外走,他不应该嫉妒的,可心里还是难受,西门君实,那个男子到底有哪点儿好?她竟那般喜欢,喜欢到不顾他的贞洁被毁,名声被污。
“哎,韶光——”门关上,韶光快步离开,不知怎地,想到了那首被焚毁掉一半的残诗,“从来韶光容易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晚上的时候罗清凤早早就洗漱睡觉了,洗漱的事情她都自己做,可躺在床上,竟是好半天没睡着,习惯了两个人一个房间,突然韶光说要到楼下去睡,她自己一个房间待着,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大半夜,快天亮了才模模糊糊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照镜子,果不其然,眼下有些微的青色痕迹,还很有些精神不振的感觉。
现在是当官了,可不能够官容不整!见韶光端着水进来,忙说:“快看看,你不在我屋里睡,我竟睡不着了,这才一夜,青眼圈都出来了,你以后还是在这边儿睡吧,我都习惯了!”
韶光展颜一笑,赶紧拿了井水来,说:“用这个敷一会儿,应该会好很多!早饭已经做好了,就在楼下,我去看看帮你买书,这一早上可没有多少时间哪!”
翰林院的上班时间还是很合理的,朝九晚五,很符合罗清凤的习惯,闭着眼睛捂着毛巾,嘱咐一句“出门小心!”,就听到蹬蹬蹬的下楼声,小院门的吱呀声,似乎还可以听到左邻右舍打招呼的声音。
等到罗清凤收拾完了,该吃早饭了,韶光小跑着回来,脸上却是沮丧,“早知道应该让虞姐姐多留一本,书局那里都卖光了,今天的还没有到新货,我才去问了,要等到中午才有,你那里可是急着要?”
“倒不一定差这么一会儿,只是麻烦,你把昨天那本拿来给我交差就好了,也不用再去买新的了,虞姐姐定的书价也不便宜,你若是想留,以后我再跟她要就是了,她能够做出一本,自然也能够做出第二本的,说不定她哪里还有留底。”
听了罗清凤这么说,韶光再不舍得也只好去拿书了,还不忘再反复叮咛:“一定要再要一本来啊!”
罗清凤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留的?但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到底不是自己写的,所以才会不珍惜,于自己而言,看到这些,无疑都是提醒自己盗版的事实,而对韶光来说,则是不同吧!
吃过饭,还有点儿时间,她却也不问韶光昨日闹什么脾气,一口一个“小姐”地刺她,又要搬下去睡,只看他今天好了,也就不提昨天的事情了,万一问起来了又是一顿脾气,自己还真的莫名其妙。
拿了书,早早出门,步态便悠闲许多,早上也有早点铺子,热气腾腾的蒸笼一打开,白白的馒头包子,看着就让人有食欲,罗清凤笑眯眯地享受着上午的阳光。
从家中走到宫中的一段路程不算太远,走快点儿也就是十五分钟的样子,走慢点儿耗上半个小时也是容易,罗清凤还不太习惯现在的计时,且不说一个时辰两个小时的宽泛范围,时间无法精确到分钟实在很让人头疼。
要是有手表就好了!这般想着又是失望,那等机械动力她可不会,想了也是白想。
“来一笼包子!”一声大喊从身边传来,罗清凤乍惊,回头一看,一辆驴车停在包子铺的拐角,那个喊着要买包子的男子站在车前,声音极大,周围不少人转头去看,男子脸色红起来,不敢对视别人的目光。
“来喽!”卖包子的也吓了一跳,手上慢了一下,却还是马上找了个大纸包,把一笼包子包起来递给男子,男子也不接,大声嚷嚷:“这么烫让我怎么拿啊?!你就不会给个盘子什么的,怕我没钱付啊?!”
男子少有这么泼辣的,罗清凤看他脸色通红,似是不习惯那么多人的注视,奇怪他为何非要这么大声,目光调转回来,驴车的青布帘子正被放下,多看了一眼那辆驴车,继续走自己的路,这看了一会儿热闹,还不知耽误多少时间,莫要迟到才好。<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