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有这样的事,这种事可大可小。论下来都是妃嫔,都是主子。弄丢绿头签,传出去好听?”语气不重,话却不好听:“你是敬事房总管,和赵希两个是内监首领。也是知道老规矩的人,若是为了些许小事丢了三四辈子的老脸可就是说不过去了。”
“奴婢知道,娘娘息怒。”赵忠暗暗擦了把汗,谁说皇后好伺候的。这话说得叫人站不住脚,好歹顾全脸面没把事情抖搂出来。
“好了,下去吧。”
“奴婢告退。”赵忠后退着退了出去,莫颜跟着出来将一张银票递给他:“娘娘知道不干您的事,这么说是为了堵一些人的嘴。您要看好那几个,别再惹事了。”
“哎!”赵忠叹了口气:“一个人打了二十板子,还在养伤呢。”
莫颜点头:“得空我回娘娘,您好走。”
“嗯,有什么事儿先知会一声啊!”赵忠叮嘱道。
莫颜答应着去了,赵忠叹了口气:毕竟如皇后这样的人不多,肯体恤下人不与他们为难,有什么话点到为止。若还是舒贵妃主事,只怕一顿板子就落在身上了。这件事是有人暗地里捣了鬼,要不谁敢把两个婕妤的头签弄丢。以为腔子上的脑袋是长得好玩的,丢了一个还能长出另外一个出来。
“臣妾参见皇上。”晚膳过后,乐晖盈果然出现在乾靖宫东暖阁。
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奏本,头也不抬:“起来吧。”
“这是今日新选三位宫嫔的绿头签。”把装有新制头签的托盘放到书案上,自己倒退了一步:“臣妾不敢造次,只是暂时赐封为才人和宝林。待皇上临幸后,再行封赏新的封号。”
“嗯。”蘸了蘸笔:“才人和宝林俱是正五品,新选进来有这样的封号不低了。”
“皇上若无吩咐,臣妾告退。”
“茶。”笔端敲了敲手边的茶盏,空空作响。这赵希他们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偌大的东暖阁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去给他沏茶。“皇上用茶。”
接过茶盏喝了一口,隔着氤氲的茶雾打量着她:怎么又瘦了?竟然有些弱不胜衣了,这么件冬衣笼在身上伶俐的可怜。“研磨,淡了些。”
“是。”往砚池里添了点水,慢慢研着墨心反而静了下来。总是这样,只要闻到这股熟悉的沉水香就会莫名安心。
一时反而无话,灯下两人的影子铺在满地金砖上。“昨儿乌昭仪君前失仪惹恼了皇上?”良久,乐晖盈打破了沉默。
“不曾。”批折的手顿了一下,一滴墨汁险些滴在折子上。不知道是谁惹恼了人还不自知。
“哦。”好端端发什么火,砸了茶盏还撵人。
“她跟你说什么了?”“早间看她眼圈红红的,臣妾问她怎么了。”别人红着眼还有自己看得到,自己红眼却没人看到。
放下笔喝了口茶,青玉般的脸颊上几乎可以看见隐隐的血丝。明明离开坤仪宫的时候是红润的脸色,这才多久就这样了?“站得那么远,几天不见就生疏成这样?”
“怕挡了皇上的亮。”无奈只好走得近些。
不过往前挪动了两步就被他一把抱在怀里,那双手环在腰上:“怎么瘦成这样?那些人都是怎么当的差!”
“皇上!”一声惊呼还在口里,就被他牢牢擭住双唇用力地吸吮。
原来自己如此想她,多少次想要把这温软的娇躯搂在自己怀里,可是又无数次地控制住自己的冲动不去想她,每次她来请安都是爱理不理的敷衍过去。眼看她走出寝宫,只是担心她会回头看一眼。那样便再也放不下。
“今晚侍寝。”把她压在书案上,熟稔地解着她衣裙的系带:“不许回去。”
他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一次次把自己带向颤栗的巅峰。不肯放开他的手,始终紧紧搂着自己,似乎要把自己嵌入他的身体方才罢休。燃烧的火焰在身体的每一处蔓延着,感受他炙热的。
直到三更过后,方才把自己搂在怀里沉沉睡去。沉稳的心跳在耳边响起,是不是对待每一个侍寝的嫔妃都是这样忘情。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赐药?无数的疑窦夹杂着疲倦袭来,终于枕着他的手臂昏昏睡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