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不会过来了,只要是到了乾靖宫大殿他就是皇帝。也知道权衡一切利弊,有时候言笑无忌只可一时却不是一世。又不是一人之皇帝!”铜鉴里的人怎么会在眼角眉间有了这么多顾虑?
莫颜正在整理着床榻:“娘娘,万岁爷的扳指落下了。”
那个白玉扳指是他日常戴在左手拇指上的,从不轻易取下来。昨夜就寝之时并没见他拿下来:“你在哪儿看见的?”
“枕头下面。”莫颜拿着扳指过来:“您瞧。”
“把门关上。”接过扳指沉吟半晌:“谁也不许放进来。”
“是!”两个人放下手里的事,赶紧出去闩门。
只是在寝衣外披了件袍子的乐晖盈坐在妆台前,打开铜鉴旁抽斗里的木匣子:“你们看。”
“这不是万岁爷那天给您的血玉凤凰吗?”莫颜道。
将扳指和玉佩放在一起,一红一白分外惹眼:“扳指不是落下的,是有意放在枕头下给我的。”
“既然要给小姐,皇上为何不明说呢?”榛遐不解地望着她。
“这些时候不止一次说让我去乾靖宫住,我都没答应。昨晚上在宫外又说要在这儿常住,我当说笑也没接下这话。如今竟然又把扳指放这儿了。”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东西。
“小姐太多心,这些旁人一辈子也盼不来的。”榛遐笑着把两样东西装进匣子:“加上娘娘先前的凤印和九凤簪,这下可有四样了。”
榛遐一句无心之言,乐晖盈顿时明白这扳指意味着什么:“这儿有这四样东西的事,可不许泄露一个字。”
“过些时候就是老爷寿日,娘娘何不借着赐礼之时与老爷见一面呢。也好把这件事告诉老爷知道。”莫颜征询似地说道。
“父亲知道了,又是一场麻烦。”撑着头倚在妆台上:“实在不想他总是心烦这些事。”
“兴许是娘娘想得太多了,指不定是万岁爷一时忘了放在枕头下了。”莫颜看她一脸郁郁,心中也不是滋味。
乐晖盈摇头:“这是素日从不离身的东西,一时忘了赵希必然会来取了去。”
“那万岁爷把这些都搁在娘娘这儿做什么?”榛遐反问。
看着面前两样东西,乐晖盈宜嗔宜喜的脸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他为何总要这样去防着自己,难道这才是天子?
“奴婢给皇后请安。”赵忠拿着敬事房的红册子来到乐晖盈面前:“请皇后御览。”
“起来说话。”接过册子,一页页地翻看着。徐沁承恩的次数居然是榜首,乌雅的也不少,但和她一比就相形见拙了。只是每次依旧是赐药,没有一次例外。倘或被她们知道,在那将近一月之中,自己不曾喝过那药便又是众矢之的了。
“皇上还是每次吩咐赐药?”虽然册子上记载得明明白白,依旧希望能有一次例外。
赵忠颔首:“这么久了,除了娘娘没有不赐药的。”
“今儿皇上招幸的是谁?”放下册子,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
“娴妃娘娘。”赵忠也琢磨不透皇帝究竟在想什么,皇后倒不是骄妒之人。怎么反倒是皇帝不肯让嫔妃们留种。
不用想了,最后一定会赐药。“本宫知道了,下去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