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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六(2 / 2)

自己虽是安排不了掌印,可安插几个人,倒也不是什么难题………

众人一想,觉得也是顺理成章。

能把这种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弄到宫里的,身后,必定得有靠山。

而且这个人,至少在宫里不但权势滔天,而且一直稳坐钓鱼台,在宫里一直是说一不二的角色。

这个人只有是萧敬。

陛下对对宫里的管理很是严格,只有萧敬是极为特殊的。

司礼监掌印,东厂厂督,陛下的大伴,内相………

萧敬身子颤抖,竟是说不出话来………

良久,朱厚照冰冷开口:“来人,将魏席收押,萧敬,跟本宫去见父皇。”

凤榻上的张皇后此刻脸色已有了一些血色,足足睡了四个时辰,那一双眼眸终于微微张了起来。

本就有孕,又是这么一番折腾,张皇后的身体可谓虚弱到了极点,醒来的时候不但五脏六腑觉得难受,而且连头都有些晕沉沉的。

她起先是手微微地颤动了一下,随即眼眸张开一线,看到床沿上似乎还有一个人,倚在这床沿酣睡。

时不时的呼噜声,显出这个人累到极点。

她晕过去前只觉得腹痛,醒来时第一眼看见陛下,心里顿时安稳下来。

这声音,张皇后熟悉极了,顿了顿手,伏在榻上的人却是突然醒了。

弘治皇帝低低地打了个哈欠,随即轻轻地摸了摸张皇后的手,不由松了口气,好像生怕吵醒了张皇后似的。

张皇后终于忍不住地低呼一声:“陛下。”“啊……皇后醒了。”

弘治皇帝顿时露出惊喜之色,一把拉住张皇后的手,喜上眉头地道:“天可怜见,皇后醒了,你现在不要动,就这样躺着,御医说你现在身子虚弱,不宜多动,要慢慢地进补,对身子和皇儿都有好处。”

张皇后的眼眶儿有些红,都说天家无情,可陛下对自己的感情却是真真的。

昨“嗯……”张皇后低声应了。

弘治皇帝惊动了伺候的宫女,取来了早早煎好温着的药,忙去叫人准备熬一些参汤来,坐在榻上与张皇后相偎,一口一口喂着。

张皇后苍白的脸上带了丝暖意,撇开话题道:“陛下,臣妾腹中的皇儿?”

她最担心的,就是皇儿啊……

弘治皇帝安慰道:”皇后放心,太医说了,没什么事,只是须得好好进补修养就可。”

张皇后身子虚弱,只说了几句话就有些体力不支了,却还是继续道:“陛下也是辛苦了,对了,照儿呢?还有秀荣。”

弘治皇帝只好如是说来,秀荣被太皇太后带回慈宁宫照看了。

至于太子,则是去彻查此事。

张皇后半天悠悠开口:“照儿这次,可算是受累了。”

此时门外的小宦官低声到:“陛下,殿下求见。”

“让他进来。”

朱厚照进来第一眼,就看见已经醒来的张皇后。

朱厚照急忙上前,“母后,你醒了,吓死儿臣来。”

话音里,还带着哭腔。

张皇后强撑着疲倦,摸了摸朱厚照的脑袋,“照儿今日辛苦了,母后没事,倒是照儿,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啊。”

“厚照,事情,查的如何了?”

朱厚照犹豫片刻,“父皇,儿臣已经查出了了,只是,父皇,还要有个心理准备。”

弘治皇帝心里咯噔一下,直到朱厚照说完,弘治皇帝久久未动一下。

朱厚照乖乖的在一旁做个透明人,他知道这件事,自己,插不上嘴。

“萧敬呢?”

“回父皇,跪在外面在。”

弘治皇帝脑子里闪过一张张画面,陡然想起在那自己还是太子的时候,即便是有着祖母的庇佑,可依旧还是孤苦无助。

那时候的自己,身体孱弱,处境,却是步步惊心。

虽是太子,却连寻常百姓都不如,父皇不喜,又有一个万氏在一边对自己虎视眈眈,几次想来日日夜夜都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若不是太皇太后时常照拂,只怕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东宫中的太监,大多都是宫里派出来的耳目,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他,都在用不怀好意的眼眸揣摩着他,希望把他拉下马。

他的身边,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皇后,从那时起,无论发生了多少事,遇到了多大的凶险,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如何窥测,她也始终没有离弃。

还有一个,就是萧敬。

自己是萧敬看着长大的,虽是主仆,可二人之间可谓是一起共患难的。

当初自己懵懂无知,不少危险,都是萧敬替他挡的。

当他继位之后,也是在他授意之下,萧敬顺理成章的成了内相。

一般的皇帝,都是数个伴伴,权力分散制衡,唯自己所用。

可这十二年来,他一直重用的,最信任的,只有萧敬。

这是当初司恩都比不上的。

萧敬这么些年来,也的确没有辜负他………

他知道萧敬的干儿干孙遍地,他也只不过是旁敲侧击一下罢了。

若是别的事,他也许就不会牵连在萧敬身上了……

只是今日的事………

“萧敬,知道吗?”

“这,儿臣以为,萧敬,应是不知的。

儿臣以为,萧敬对父皇忠心耿耿,更是没有理由加害母后。

儿臣最后觉得,应是这魏席仗着萧敬干孙的身份恐是夹带私货,将药物带入大内。”

“也就是说,萧敬,脱不了干系?

魏席加害皇后,为了什么?”

“这,儿臣不知,儿臣知道这个消息以后,第一时间就来禀告父皇。

至于魏席,怕是一套刑法下去,就会招供。”

这时,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禀告,就在刚刚,魏席在押送途中,趁着侍卫不备,一头撞死宫墙之上。

弘治皇帝和朱厚照愕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萧敬不知道自己这般跪着多久了,又有多少年没有这般了。

他这心里,惊恐,愤怒,悲哀,他知道,陛下久久没有定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第二日,圣旨传出,魏席,加害皇后,诛九族。

原司礼监掌印太监,东厂厂督萧敬,虢夺官职,放养还乡。

内宫监掌印王岳,进司礼监掌印,东厂厂督。

一夜之间,大内变天,内相不在是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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