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听到身后的滚滚马蹄声，更加慌乱起来，疯了一般向唐军阵列冲了过去。</p>
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不管老人孩子，还是妇人。</p>
“冲击阵列者，斩！”阵前指挥的都头纷纷怒吼。</p>
若是阵列被人群冲散，步军在成建制的骑兵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p>
有李晔之前的军令在，矛手们再无疑虑，长矛刺出，立时有上百人被刺死，倒在阵前。</p>
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矛手的长矛都是斜向上刺出，孩子们多数从长矛之下穿过。</p>
死亡的威胁之下，人群终于知道不能冲击阵列，从阵列间的空隙逃生。</p>
大量的百姓挤在拒马鹿角之间，互相推搡拥挤。</p>
而这个时候，敌骑已经到了。</p>
他们没有任何心慈手软，铁蹄践踏之下，百姓死伤惨重。</p>
李效奇的盾阵只能守在拒马之后，“让孩子先过去！”他大喊着。</p>
但没人理会。</p>
越是这般慌不择路，死伤越是惨重。</p>
梁军狂飙而至，踩踏着人群，付出十几骑的伤亡，冲破拒马。</p>
李效奇盾阵眨眼淹没在梁军铁蹄之下。</p>
梁骑极为狡猾，顺着百姓逃命的路线冲锋，让唐军阵列开始混乱起来，一些骁勇的骑兵已经冲入矛阵之中，以横刀收割矛手的性命。</p>
眨眼之间，血流成河。</p>
未死的百姓在血泊中哭嚎，得意的梁军大笑连连，党项骑兵在后呼啸，不断把箭雨抛射进矛阵之中。</p>
“陛下……”李巨川面如土色。</p>
梁军来势惊人，最前的两个矛阵一击即破，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天下强军。</p>
李晔面色如常，他的目光落在战场上奔跑的孩子们身上，总算他们逃出来。</p>
不过绝对多数百姓死在两军阵前。</p>
“击鼓！”李晔拔出腰刀，命令身边亲卫击鼓。</p>
鼓声在混乱的战场上响起。</p>
本来呈萎靡状的唐军阵列，像刚睡醒一样，又渐渐振作起来。</p>
被击溃的矛手，在都头的指挥下又集结在一起。</p>
但鼓声也吸引了敌骑的注意。</p>
天子旌旗的诱惑，令他们更加兴奋，梁军中从来不缺猛将。</p>
千余骑兵在一员梁将的带领下，连续冲破两个矛阵，直奔中军大帐而来，却被两侧的矛阵合拢围杀。</p>
梁军加上党项人，一共一万多的骑兵，但大营中唐军加上辅军，有两万五千人。</p>
虽然战场混乱不堪，但一个个步军方阵仍旧坚持着。</p>
眼见下面激战正酣，李晔恨不得自己下场战斗。</p>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想想罢了。</p>
李晔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高行周身上。</p>
他的八千人将决战这场战争的胜负。</p>
梁军在战场上往来冲驰，试图制造更大的混乱。</p>
一面“氏”字旗帜，在阵中肆无忌惮的冲锋。</p>
很快这股骑兵的目光被天子旌旗吸引。</p>
万军之中擒杀敌将，在梁军中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成就，军中很多大将，都有此建树，但生擒一国皇帝，这个诱惑令氏叔琮心头火热。</p>
古往今来，有几个大将能做到？</p>
唐军虽然顽强，但在氏叔琮的眼中，不过如此。</p>
他手下之军，都是与黄巢、秦宗权血战过的，十年来，历经无数大战，唐军并没有多高的战力。</p>
“生擒皇帝！”氏叔琮长枪指向天子旌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