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趽
可如今,一步步走向深渊而不自知,认贼作父把祖宗基业给断送了,如何有面目去见历祖历宗啊?
想着这些,朝鲜仁祖看着那一块块牌位,不由得泪流满面。
胸闷,不甘,羞耻……
朝鲜仁祖忍不住握着拳头捶打自己的胸口,悲愤交加:“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孤忍辱负重,为何却得到如此回报?”
“上天啊,你瞎眼了么?就看不到孤的努力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孤?为什么?”
“……”
一阵子激动之后,朝鲜仁祖缓缓地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根绳子,低头看看,满是泪水的脸上忽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不知何时,笑容又消失,抬头看看那些牌位,朝鲜仁祖便缓缓地站了起来。
动作虽然缓慢,却仿佛一丝不苟,抬头看看横梁,又去搬了一条凳子,站了上去,试图甩绳子上去。
第一次,失败了。
第二次,又失败了。
犹豫片刻之后,朝鲜仁祖继续甩绳子,终于,绳子被他甩到了横梁上,但是,没有落下。
他只好又落下绳子,重新开始甩绳子。
过了好一会之后,他才如愿以偿,绳子绕过横梁落下,他站在凳子上,把绳子打了个结。
不过这时候,他的动作又停住了。
孤自登基以来,费尽心思为朝鲜找一出路,甚至不惜侍奉蛮夷,却依旧是这结果。
今日之事,绝不是自己的责任,自己是已经尽力了的!
孤死,后世人如何看孤?
不行,孤一定要说明,这绝不是孤的责任!
这么想着,朝鲜仁祖的脸上露出决然之色,撩起自己的衣襟,扯下一块白色的里布,然后伸出手指到嘴边一咬。
好疼!
拿出手看看,皮都没破!
朝鲜仁祖有点无奈,便又伸手到嘴边,再狠心咬了一口。
还是好疼!
拿出手看看,只是破了点皮,并无流血。
看着自己的手指,朝鲜仁祖有点犹豫了。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到供桌猪头上插着的那把匕首。
于是,他又取下绳子,恢复现场,然后去取了那把匕首,藏在袖子里。
随后,朝鲜仁祖向外说话,叫进去了一个内侍。
“王上保重啊,卧薪尝胆,便有复国之时的!”
听到这话,朝鲜仁祖稍微犹豫了一下,不过随后,他还是吩咐道:“跪下!”
这时候能陪在他身边的,自然是他的心腹,听到他的吩咐,毫不犹豫,便面对着他跪下,脸上都是担忧之色。
“你说得很好!”朝鲜仁祖一边说话,一边踱步,走到了内侍的后面,“可建虏要孤去迎接倭寇进城,孤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那内侍一听,便想接着劝下,以前忍辱负重的事情也不是没经历过,正当他要说时,忽然觉得后背一疼,低头一看,却见一截明晃晃的刀尖从身体里露了出来。
朝鲜仁祖一刀杀了这个内侍之后,便立刻拔刀,鲜血随之喷出。
这整个过程中,他没有一丝不忍,也没有一丝怜悯,反复他刚才杀的,是一头猪,一只羊而已。
有了鲜血,朝鲜仁祖重新拿出之前撕下的那块白色里布,想了一下,便开始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