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奎一愕,随即叹道,“哪有那么简单?再说过去十年了,谁还会想着家祖。”
“韩元帅的大名,在我们大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想即便千百年后,也会有人传说。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也只是人心罢了。毕竟当年战事失败,祖父处事不密,也是有责任的。”韩奎自嘲道,“说起来也好笑,祖父败于蜀事,我却要奉命保护蜀使。人生如戏,不过如此。”
“韩兄也太悲观了些。”宋铮笑道,“如果我告诉韩兄,韩元帅近期便会平反,韩兄会怎么想?”
“啊?”韩奎愣了,随即站了起来,“小郎,你说什么?”
“我是说近期内元帅会平反。”宋铮若无其事的转着手中的酒杯,“一代英杰蒙冤十年,也到了平反的时候了。”
“莫非是蒋魁?”韩奎瞪大眼睛,死盯着宋铮道,语气却是带着一丝颤抖。
“韩兄也听说了?”
“当然听说了。当初蒋魁叛逃蜀国时,就有风声传出。说蒋魁是蜀国细作,以皇城司副都统之高位,窃取了我大齐军报,这才导致我大齐之败。”
“韩兄是不是还听说,是王爷逄桧让韩奎这么干的?”
韩奎激动之色一凝,愣了半晌又坐在了椅子上,“王爷为国捐躯,乃是我大齐一代英王。小郎之说,我从未听说过。”
宋铮呵呵一笑,“韩兄所说不错,当年帮助蒋魁做那件事的,的确不是王爷,而是另有其人。”
“谁?”韩奎又激动起来。
“我现在还不方便告诉韩兄,但我保证,半年内必定会水落石出。但为大帅平反,却不用等那么久。”
“小郎不是哄我吧?我听说那韩奎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又如何为我韩家洗冤?”
“死人无法洗冤。活人恐怕更难,谁也不能保证,如果蒋魁活生生地出现在大齐,他会不会胡乱攀咬,把无辜的人牵扯进去。所以,死人有时候也很有用,特别是在死人留下东西的情况下。”
“什么东西?”
“能为令祖洗冤的东西。”
韩奎压抑住兴奋之情,“小郎,我应该怎么谢你?”
“谢我作甚,要谢就要谢谢圣上。圣上早就想为令祖平反,我们大齐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元帅平反呢。”宋铮笑道。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我兄弟,就不用说这么多了。”宋铮摆了摆手,“有一件事我还想问问韩兄,对于当年元帅身边的八大铁卫,你知道多少?”
“我原来也听说过。刀卫、戟卫、斧卫、枪卫、锏卫先后战死,剑卫与祖父同日死在狱中,还有镰卫和锤卫,我不太清楚。”
“那韩兄听没听说过棍卫?”
“棍卫?”韩奎想了想,“好像听说过。说最早祖父身边并无剑卫,剑卫后来加上去的,在剑卫之前有一个棍卫。”
“那韩兄听没听说过元帅当年的书记官丘陵呢?”
韩奎依旧摇了摇头,“我从没听说过这个人,年代太远了,我记不清了。”
“是啊,年代太久了,没有人记得了。”宋铮叹息了一声,思绪也回到了宋家庄。谁有能想到棍卫的兵器,竟然会被当成拴牲口的铁橛子呢。又有谁想到,当年内官首领、大太监丘陵,与大帅韩忠的那些故事呢?许多故事,都随着历史的长河慢慢流远,渐无声闻。
“小郎为何会说起这些?”
“没什么。”宋铮笑道,“只是忽然想起元帅的丰功伟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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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八日,蜀国使团在千名禁军的护佑下,浩浩荡荡,向江宁行去。当日傍晚,便来到江宁城下。已经升任礼部尚书的郭兴嘉率领礼房官员,至江宁城西十里处迎接。
远远看到自己救过的郭兴嘉,宋铮的脸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