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儿回答不上来。紫月也没追问,只是又扭过头,伸手接住一枚飘然落下的黄叶。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沿着花径匆匆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兔儿出亭上前拦住,低声道,“什么事?”
宫女连忙低声道,“外边的侍卫送进来一封信,说是觉三公子给‘桂影居士’的回诗。”
兔儿皱了一下眉头,“觉三公子?没听说过公主给什么觉三公子写过诗啊。”接过信封,上面写着“桂影居士收”几个字,书法十分普通,让兔儿撇了一下嘴。
紫月的确曾跟一些有名的文士诗词唱和,但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才华惊人之辈,书法更是各有特色,绝非眼下这封信上的字可比的。兔儿跟着紫月这么长时间,诗才和书法上的造诣虽不及紫月,却也很容易看出字写得好坏。
看到兔儿的模样,宫女一惊,连忙跪下,“是奴婢莽撞,我马上把上把这封信烧了。”说罢,她瞅了一眼亭中的紫月一眼,低声解释道,“奴婢一听是给公主的回诗,没有多想,便拿了过来,还请兔儿姐姐恕罪。”
兔儿瞪了她一眼,把信扔回去,欲责备一番,却见对方满脸凄惶,当即心下一软,“算了,你还是起来吧,这事也不全然怪你,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宫女连声应是,爬起身来,恭谨地拿着信退了下去。
兔儿扭头回到亭子里,紫月看着他,有些急切地问道,“什么事?是不是大哥有了消息?”
兔儿摇了摇头,“不是。不知谁家的公子,假称给公主回诗,写来了一封信。”
紫月哦了一声,便又转过头去。
见公主依然忧虑,兔儿眼睛眨了两下,轻笑道,“公主,刚才这传信的人也有趣,竟然是姓觉,自号觉三公子,奴婢从来没听过这种姓氏,哪会有人姓觉?真是好笑。”
紫月嘴角挑了一下,不自觉地念叨了一句,“觉三公子。”
兔儿看了一下紫月的表情,接着道,“是啊,这觉三公子附庸风雅也就罢了,字还写得很差劲,像是舞枪弄棒的人写出来的,简直粗陋不堪。”
实际上,王若雄的书法虽然普通,却并非那么不堪入眼,只是兔儿为了逗紫月开心,故意这么说。
紫月又嘴角又挑了一下,只当是个笑话听了。
旁边另一名唤作丹儿的宫女见状,亦插言道,“觉三公子,如果前面两个字倒一下,便成了三绝……”刚说到这里,丹儿连忙跪下,“奴婢一时口不择言,望公主恕罪。”
作为贴身宫女,丹儿自然知道青城山上的事。只是由于她们这小半年来,几乎每日都在议论“三绝公子”宋铮,所以刚才凑趣提了一下。
正当丹儿惊慌之时,兔儿却与紫月对视了一眼,微微一顿后,立即道,“我立即把那封信追回来。”说着话便冲出了月亭。
丹儿满头雾水,还不知道何事,却见紫月亦站了起来,紧跟着兔儿向前跑去。
桂园北侧的屋子里,那名宫女拿着信,用力地抖了两下,不愤地“什么狗屁公子,害我吓了一跳,差点受责罚!”
说罢,犹不解恨,又将信放在地上踩了两脚,这才拿了起来,一下子扔进了手边的火盆。
就在这时,兔儿闯进来,急声道,“那封信呢?”
宫女一愣,还未来得及回答,兔儿冲到了她面前,一眼瞅见那封信。当下也顾不得了,飞快地伸手将信拿出来,扔在地上,将上边的火苗踩灭。
紫月紧跟着进来,从兔儿手中接过信来。幸好,那封信只烧黑了上面的两个角,里面的东西应无大碍。
三两下拆开信封,只见里有一张纸和一个小一点的信封。信封上写了四个字,“圣上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