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郎伯川继续道,“我听闻大金皇帝完颜玉生,也是干掉他哥哥后即位的。完颜玉生薄有仁名,对他哥哥却没有二话,连他哥哥的孩子都杀死了。原来的时候,我对此还不太理解,现在我明白了,为何‘最是无情帝王’家!”
说到这里,郎伯川的眼睛又开始泛红,目光却是十分坚定。
“宋铮放心,就算不为了我自己,我也要找幕后之人算帐。一群侍卫为我而死,还连累了先生的亲卫张兄弟。我一定要给他们讨个说法。”
提起张崇,宋铮的脸孔抽搐了一下,用力地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一个男人一旦认准一件事,并矢志不渝地付诸于行动,往往会取得一些意想不到的成果。
郎伯川对各种情况的可能性进行了分析,居然颇有门道,让宋铮也频频赞赏。
与宋铮计议了半天后,郎伯川道,“惟今之计,还是先要离开这群山之地。我久居庙堂,一些人情事故也许不太懂。这次逃亡,一切都仰仗先生。你尽力放手施为,我配合你就是了。”
“也好,只怕要委屈殿下了。”
“命都要没了,哪还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郎伯川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先生,一切以保命为第一位。”
宋铮暗自叫好。这郎伯川如此识时务,倒能省去不少口舌。
“殿下,我们这一身打扮一出现,估计就会被人怀疑。不如这些,你扮作游山的富家公子,我是你的小厮。我们可以说在路上遇到了强盗,公子被强盗所伤,我背着你慌不择路,失去了方向。殿下,你看可好?”
“那自是好!”郎伯川脸上露出了笑意,“我姓白名良,成都人氏。你姓木名金,是我的忠仆。这样,我们身上的血衣便都能解释通了。只是……”郎伯川斜瞅了宋铮一眼,“只是让先生化作仆人,有些对不起先生。”
“保命第一!保命第一!”宋铮连连说道。难得郎伯川开了窍,宋铮对逃亡更多了一分把握。
宋铮二人正要商谈一些细节,忽然听到洞外传来声响,宋铮连忙作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郎伯川立即停口,眼睛直瞅着洞外,脸色也苍白了一分。
宋铮凝神听了一会儿,便冲着郎伯川点了点头,又作了一个稍安勿噪的姿势,这才慢慢挪到洞口处。
抬头向洞外打量,只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向这边行来。
“哥哥,你说这一次我们能捉到什么样的猎物?最好能捉住一只野猪,野猪的味道最香了。”声音有些尖细,明显还未成年。
“爹爹说了,冬天的猎物少,能不能抓到还是一回事呢。”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道,“你啊,就知道吃。”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就算抓到大兽,也不会给我吃。肯定是要卖到镇上换银子,准备给你娶媳妇用。”
……
宋铮听了一会儿,松了一口气,不是刺客就好说。
“咦,怎么会这么香?有人在烤肉吃?咦,怎么没夹到东西,那只鸡却不见了?”说话的是年轻一点的少年。宋铮的心又揪了起来。
又等了半天,这两个人离开了,没有到洞口边来,让宋铮放下心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重新背着郎伯川上路。宋铮也没有开口的心情,只是默默地走着。
转过了一道山岗,天已经全放晴了。红彤彤的太阳洒下来,将四周的山头照得特别明亮,视线非常开阔。
这次运气不错,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在山凹处找到了一家猎户,却不是刚才下捕兽夹的猎户家。
两人的到来显然让这户人家充满警惕,毕竟,两人浑身都是血渍,谁都会吓一跳。宋铮只好依照约定,谎称自己和郎伯川是主仆,登山时遭遇了歹人,历尽千辛万苦才到这里。
猎户人家将信将疑。不过,在宋铮掏出二两银子后,猎户也彻底安心了。不但准备了饭菜,还拿出了两身粗布衣赏让两人换上。
吃饱饭休息了半个时辰,宋铮背着郎伯川重新上路了。有了那名猎户的指点,宋铮终于了解到了自己身处何方。原来,他们几乎走了大半个圈,来到了青城山西北侧的山地。
辞别了猎户,宋铮沿着山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