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你到底还知道什么?”连水儿吼道。
厉红娘轻哼道,“别装作这么惊诧,袁州宣风镇桑渔村的事儿,我还没说呢。”
“啊?”连水儿身子绷直,僵立在铁架下。厉红娘连曝内幕消息,让连水儿再也演不下去了,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好了,我不和你多说了,我只问你两个问题,一是右司都统段刃到底哪里?二是你到黄嵩那里去干什么?”
“你去过宣风镇?”连水儿依旧惊疑地问道。
“想知道啊?”厉红娘笑道,“宣风镇的事儿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包括那个山谷,还有那些年前的屠村冤案。不过,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就当我求你了。”连水儿浑身抖着,终于支撑不住了,如同筛糠。
厉红娘,向着胡强示意了一下,将连水儿放下来。由于刚才是吊绑的,仅脚尖着地,连水儿根本支撑不住。一解开绳子,她便瘫在了地上。
“给她搬把椅子吧,她也是个可怜人。被人骗了一辈子,却把灭门的仇人当作救命恩人,还为对方卖命,可怜得紧。”厉红娘叹息了一声。
胡强搬了一把椅子来,将连水儿抱在椅子上。
“我非常公平,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然后我便放你离开,自来自去,绝不多问。”
连水儿喘息了一会儿,盯着厉红娘看了好一会儿,说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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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太后宫。
一身凤冠霞帔的黄娇斜坐在檀木做成的绣榻上,看上去颇为和气。一位宫女跪坐在地上,正在为黄娇修理左手长长的指甲。
在距离黄娇三丈远的下首,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正恭恭敬敬地躬腰站着。
“习太医,平身吧。”黄娇轻声道。
“谢谢太后娘娘。”习太医直起身子,垂手而立。
黄娇翘起右手,看了看刚刚修好的指甲,不经意地问道,“老国公现在身体怎么样?”
“国公虽年届七旬,但身体十分康健。现在仍然每天看书习武,常年不辍。近来,国公的书法大有长劲,连不周先生都夸赞有加。”
“哦,那倒是大齐之福了。国公身体康健,尔等常年伺候国公,善莫大焉。”
“卑职不敢居功。”习太医连忙道。
黄娇没有再吭声,仍然在专心致志地欣赏每一根手指。习太医自然不敢说话,仍然恭谨地立着。
过了半晌,等宫女将全部指甲都修好,黄娇才道,“国公对于近来国事,可有说法?”
“这个……”习太医轻咳了一声,“国公倒是每日观看邸报,对北边的战事颇为关注。但也止于战局,并未议论是非。”
“是这样吗?”黄娇淡淡地问了一句,“那他对于眼下太尉及军方人员调配,可曾说过什么?”
“没有。”习太医连忙道,“这一点臣可以保证。非是极为特殊的事儿,国公一般不会谈论国是。”
“国公为人谨慎,即使有什么看法,也不会让尔等知晓的。”黄娇淡淡地道,“好了,没什么了,你回去吧,记得好好伺候国公。”
“是!”习太医又应了一声,倒退着出了宫门。
黄娇双手在胸前,仔细对比着两手的指甲,眼睛始终没看习太医一眼。
等习太医一出门,黄娇才叹了口气,“董兰成、乔震川都不靠谱啊,看来还得劳烦国公再出山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