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就放这里吧!”另外一个声音附和着。
张丙暗叫不好,刚刚向身后打了一个隐蔽的姿势,门便被一脚踹开。三个西夏军士进来了,其中两人架着另外一个。三人分明是刚从厮杀中摆脱出来,满身的血腥味儿。中间一个受了重伤,另外两个架着他走过的时候,留下了一道血迹。
西夏军显然累得不轻,刚刚走了院子,连屋门口也没进,便一个踉跄齐齐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无尽的疲惫让他们没有意识倒身边的敌人。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张丙向着兄弟打了个手势,摸到了西夏军的背后。左边的一名西夏军士被一刀砍了脑袋,右边的军士反应敏捷一些,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躲过了背后一刀。他坐起身子,刚张开嘴,脖子便被从左到右刺了个对穿,一个“救”字刚刚喊出了一半音。
至于受伤的那名西夏军士,咽喉上被补了一刀,当即上了西天。
张丙与两名齐军将三名西夏军士的衣服扒下来,换在自己和两名齐军身上。接着,张丙令没换西夏军服的四名兄弟隐藏好,他自己则带着两名换了衣服的军士再次来到门口。
外边依旧不时有军士走过,远处传来了喊杀声。显然,齐军的大部队离着越来越近了。
又有两名军士急匆匆地向这边跑来,张丙轻咳了一声,走出门口。他佝偻着腰,拦住两名军士,“两位,我兄弟在里面快不行了,帮帮我的忙,把他抬到那边去,我死也要和兄弟死在一块儿。”
躲在院子里的几名齐军都很奇怪,啥时候他们的头儿成了这副鸟样?不但话音里带着哭声,还有一股十分拗口的怪味。
也许是张丙满身的血腥以及带着哭音的兄弟情,让两名西夏军不怀疑有他,“在哪里?快,后面的敌人快到这里了。”
“就在院子里。”张丙低着头,向着院子一指。
两名西夏军紧走两步,走进了门,转过影壁,看见院子里好像是躺着有人。他们刚回过头来打算寻问,几柄钢刀同时招呼上了他们……
最终,张丙和六名齐军都换上了西夏军服,大摇大摆地冲到进了宫门。他们满身的血腥,让临时指挥防守的西夏禁军将领,直接把他们安排进了内城。也许在这名将领看来,满身的血迹是忠勇的见证。
与大多数皇宫一样,西夏的宫城亦分为内城和外城。大多数禁军和撤离下来的军士都集中在外城防守,想与大齐军作拼死一搏。另外一部分则涌入内城,大约有四五百人,张丙等人赫然在这些人之列。
进了内城后,张丙等人只嗫牙花子。西夏皇宫已经乱作一团,太监和宫女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蹿。带队的将领将队伍一直领到了一座宫殿门前,让其等待。
张丙透过宫殿门向里观瞧,只见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身着龙袍,眼窝深陷,头发泛霜。大殿里,十余个双鬓斑白的人跪座着。有的拿着一个药丸状东西,有的正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还有的干脆手拿着匕首在自己胸前比划。
张丙扫了一遍,隐隐猜到中间那人应该是李元旦。待他再仔细看时,才发现李元旦头顶上方,竟然悬着一根白绫。张丙身子一哆嗦,西夏君臣这是要准备自我了结啊,真够狠的。
片刻之后,带队的将领向李元旦请示完出来,大声向着张丙等人宣布,“接圣命,为使我西夏圣宫免遭齐贼侮辱。命尔等立即斩杀宫内所有宫嫔、仆役、宦官,不得有误。”
啥?张丙被惊得嘴巴合不拢。李元旦真是货真价实的王八蛋,这个命令太疯狂了。
不等有人发出质疑,带队将领便挥挥手,让众人行动,并当先带着一队人离开了。张丙向六名兄弟使了个眼色,当即向着宫殿后边绕去。他们专捡阴暗的地方走,趁人不注意,便躲了起来。
一刻钟后,宫内各处响起阵阵惨叫声,而在殿门处却再无人影。而在宫城外,怒吼和喊杀声也越来越大,显然战斗十分激烈。
张丙带人从阴影出摸出来,快速回到殿门口,往殿里一瞅。只见绝大多数人都躺下了。有的捂着肚子在殿内翻滚,有的倒在血泊中,有的七窍流血已经然毙命。
再看李元旦,满脸悲怆地把白绫套在脖子上,踏倒了脚下的椅子。
“先救人!”张丙一挥手。
“头儿,那个王八蛋就是李元旦么?救他干什么,这皇宫里好东西不少,不如……”一名军士搓着手,眼放绿光。
“不如个屁!”张丙一拍他的脑袋,“有了这个宝贝,荣华富贵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