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些天我也听到一点儿消息,你到我大蜀来,不是心甘情愿的吧?”
宋铮默默,他知道郎正淳是想告诉他,那些行刺之人,是来自大齐,不关蜀国什么事。可宋铮揣着明白装糊涂,反正准备行恶的人到了成都,还公然对着太子和我放了毒箭,你最好给个说法,实在不行,多给点银子补偿一下也可以啊。
“也罢!”看到宋铮依然脸色阴沉,郎正淳道,“这样吧,我会多给你派点人保护你。朕向你保证,不管两国事态如何,我都不会牵扯到你本人身上,你在蜀国一天,就安全一天。你要是回去,我会送你安返齐蜀边境。”
宋铮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打了一个稽首,“多谢陛下圣恩。”
郎正淳笑道,“我看你对道经也十分精通,如果有时间,可不可以多来陪朕聊聊?”
“固外臣所愿,不敢辞尔。”宋铮恭敬地道。
郎正淳笑着点了点头,“我这里有一身上等道袍,和一尊金玉道冠,一会儿会送到紫气苑。以后来朕这里,就穿着道服来。”
宋铮暗地里撇了撇嘴,自己怎么一不小心又变成了神棍?
扯到了道家,两人又谈了一会儿道经。宋铮可是翻过道藏的人,各种道经看了不少,自然让郎正淳十分满意。
言谈中,宋铮提到,当年大金攻入东京,将道藏一古脑运回了中都,那里的经书应该十分齐全。郎正淳听了两眼放光,说了一句,“下次让他们多送一点儿来。”
宋铮立时明白,元好问肯定是带了不少经书送给了郎正淳,包括他手中这本金皮的《赤松子诫》。
来蜀王宫一趟,宋铮还是颇有收获的,最少是和蜀国皇帝套上了关系,还赚了一身道装,宋铮无有不满,在回去的路上也喜滋滋的。他现在琢磨的是,再过一些日子,和郎正淳混熟了,看看是不是有机会把苏蝉捞出来。
关于苏蝉,宋铮可不敢轻举妄动。苏蝉在蒋魁手里,如果自己贸然去找郎伯川帮忙,蒋魁说不定先下手把苏蝉杀了。最好是先打听出苏蝉的下落,确保其无事后,再行动。
此次来蜀国,宋铮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全。现在既然得了郎正淳的保证,当然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将苏蝉救出来。在此之前,宋铮自身难保,何况苏蝉了。
回到紫气苑不长时间,老皇帝答应的东西便送到了。那身道袍十分华贵,一水的上等蚕丝织就。前胸和后背的八卦图案,分别由乌金丝和银丝绣成的。至于道冠,十足的金镶玉王岳冠。在全真道内,惟有受过三坛大戒之道士方可用。宋铮可没受过什么大戒,要是戴上这个可不合道家礼仪。也不知道郎正淳是怎么学的道门,居然让宋铮下次戴五岳冠进宫。
“小郎,你可真是个神棍。”嫉妒不已的元好问吃味儿地道。他给老皇帝献上了几本珍希的道经,可惜元好问对道经没多大研究,不能像宋铮这样哄着老皇帝高兴。
宋铮自然颇为得意,“裕之兄,你这个使节不合格啊。既然知道大蜀陛下好道,怎么不多研究一点?”
元好问连连摆手,“阿弥驼佛,别给我提这些,我看着就头疼。”
“原来是个佛门秃驴!哼,秃驴,竟敢跟贫道抢师太,活得不耐烦了。”宋铮一副无赖样。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元好问一边强忍笑意,一边又有些无奈。
接下来的日子,可就逍遥了。有了郎正淳亲派的二百名护卫,宋铮也敢出门儿了。经常拉着元好问出去闲逛,把成都城内的景点看了个遍。有时候也拉上郎伯川,可惜,郎伯川得了教训,不敢随便出来。即使出来一次,也要提前三天踩好点儿,那架式,比皇帝出行还严格。郎伯川心善,不愿意扰民,不像宋铮这般不管不顾的。
隔三差五,宋铮便装上道袍,戴着道冠,去找老皇帝聊聊天,日子过得还挺滋润。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张崇被他派了出去,与王若雄一起,专门打探苏蝉的消息。元好问也受宋铮请托,秘密帮助打探。只是在偌大的一个成都府找人,实在是大海捞针。
就这样,宋铮不是瞎晃,就是找皇帝、太子聊天,过得还挺滋润。至于正事儿,宋铮也问过几次。可负责接待宋铮的蜀国礼房,一味儿推托,不和宋铮谈,连扯皮都不扯。
宋铮没有办法,只好静等北边战事的消息。
一直到了十月初,宋铮正打算找借口出城一趟,去青城山看看李邕熙,关中传来了消息,“齐军兵困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