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赖大志,宋铮知道,小皇帝逄瑛今天一早去过太后宫。逄瑛与其母后的关系,宋铮是知道的。因为死鬼净空与黄娇不干不净,逄瑛对黄娇充满怨念,关系十分恶劣。这对母子即便是商量国事,也以书信代替。这一次,逄瑛却亲自到太后宫去。宋铮不难想像,逄瑛之所以对逄通如此信任,应该是黄娇曾向逄瑛说了一些话。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迎上前来的是蔡勇。
“没什么。”宋铮摆了摆手,向着院内行去。蔡勇看得直瞪眼,方才还见宋铮一瘸一拐的,为何眨眼就恢复了正常?
宋铮自不会对蔡勇解释什么,反口问道,“木统领回来了吗?颖昌繁城那边有什么消息?”宋铮在离开江宁前,曾让蔡勇先去河南路召回木玉,返程时去一趟繁城。原太平州皇城司大统领平习之,便是繁城人。
“木统领和袁统领都在会议室,繁城那边还真查到一些意外的情况。”
宋铮点了点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作为右司监正,宋铮有一间十余平米大的单独雅间。在皇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宋铮的待遇可算得上是很高的,差不多与六部侍郎一个待遇。
落座后,蔡勇当即向宋铮汇报了繁城之行的收获。据蔡勇所言,整个繁城并没有姓平的,反倒是有一家姓习的家族,在当地颇有势力。据当地百姓所言,习家之所以兴盛,是因为有三位在江宁当差。一位是在太医院,名唤习操正,即那位平时伺候在逄通身边的习太医;一位是在江宁府衙当皂吏,这一位蔡勇已经落实过;还有一位名唤习平芝,具体干什么,当地人也不清楚。
“习平芝——平习之。”宋铮喃喃念叨了一句。他现在几乎肯定,这位平习之就是习平芝。根据宋铮查到的材料,平习之、桓兴,以及城卫军驻当涂的将领葛昭,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脉络。也就是说,整个太平州,都是国公逄通的势力范围。
除了宣风镇的半月谷外,逄通的隐藏势力又一次暴露在宋铮面前。与半月谷不同,太平州位于江宁城的西翼,对江宁城的威胁是极大的。逄通到底还有什么底牌?宋铮吃惊之余,也在暗自猜测。
见宋铮久久不语,蔡勇问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把木统领叫过来吧。”宋铮现在亟需找木玉商量一下,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
片刻之后,木玉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宋铮对面的椅子上,怔怔地看着宋铮。
“怎么了,木统领?我脸上长了花?”宋铮笑呵呵地道。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难得!”木玉苦笑着翘了一下嘴角,这个动作倒与宋铮有几分相像。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宋铮笑道,“值此之机,若是一团和气,就什么事也做不了。”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劝你什么了。下一步怎么走,你可是想好了策略?”
“嗯,圣上的意思是,仍然按原计划行事,不过,要拉上刑部,还特意写了条子,一会儿我便去找乜无忌商量此事。包括水副都统那边,也要配上一名刑部郎中,他要对北方各路的某个知州动手的话,也算有了名头。”
逄瑛的确为此写了条子,正规的称呼是中旨。与正规的圣旨不同,中旨不需要通过秘书监(即唐、宋时期的门下省),而是圣上直接传给想要告知的臣子。对于目前逄瑛来说,正规的圣旨,需要太后用印。所以,逄瑛拾起了中旨这个法宝。中旨也代表了圣意,一般情况下没有臣子敢违抗。
木玉长吁了一口气,“你能想到这一点,我便放心了。不然的话,光那些奏章,就能把右司淹没。右司本来就是怪胎,从古至今,没有一个朝代像右司这般有如此大的权柄。尽管我们大齐上下还算开明,但不代表他们能容忍这样的机构出现。”
宋铮暗忖,你自然不知道后世明朝的厂卫是多么发达,连大臣如何与妻妾欢好都知道。大齐区区一个右司,又算得了什么。
“水副都统在北边干得怎么样?”宋铮转口问起水丁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