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水儿抚着被黄嵩掐痛的喉咙，干咳了两声，方换上一脸媚笑道，“国公爷想让我问问二国舅，为何那宋小郎竟敢如此嚣张？居然明目张胆地对着你的心腹下手，还把你弄得狼狈不堪。”
黄嵩冷哼了一声，“宋铮背后有人撑腰，狗仗人势，胆子自然大了。”
连水儿笑道，“二国舅说得不错。宋小郎在江宁根基全无，不过一个商贸行而已，还是仗着大国舅的照拂。可现在你看，商贸行在大齐各路如火如荼。宋小郎又当上的右司监正，意图抢夺相爷一手创办的暗鹰。此前，那武状元头衔，若无有人帮忙，恐怕宋铮连武进士也考不进去。后来的文状元，也是有人暗中支持。所有这些，均是宋小郎借势而为。现在，惟有施展手段，使给他撑腰的人不再信任他，二国舅才有机会将他打倒。”
黄嵩皱了一下眉头，思索起来。的确，黄嵩曾施展过许多手段。宋铮南来时，千里追杀。考武进士时，也曾试图对付过他。后来对付商贸行，却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现在宋铮却反过来，对付起黄嵩来。宋铮从之前的无比被动，到现在的主动进攻，短短几年，成长速度的确惊人。
连水儿之意黄嵩如何不明白，就是设法让宋铮失掉圣心，可是此事哪那么容易。从小皇帝下圣旨查办蒋桓来看，宋铮深得圣宠，成了小皇帝争权的一把尖刀。而黄嵩自己，原来看不上顽劣的小皇帝，与小皇帝并不亲近。反倒是那个五毒俱全的黄岳，与小皇帝关系不错。因商贸行之事，黄嵩与小皇帝关系更远了，小皇帝甚至施压，把自己弄到了礼部。而现在，自己连暗鹰之权也失去了。
想到这些，黄嵩心里更加郁闷。眉头紧锁，半晌不发一言。
连水儿等了一会儿，见黄嵩发愁，不禁笑道，“那宋铮固然与上面的人亲近，然不可能事事告诉那人啊。国公爷听说，王爷当年曾派人支持完颜玉生登位，派出的人中便有宋小郎，而大金国使南来，在历城时就到宋铮府上拜访。现在，宋小郎负责接待大金国使，二国舅不妨从这里想想办法。”
黄嵩抬起头，紧盯着连水儿。连水儿赤着身子坐了起来，撩了一下额际的头发，开始穿起了衣服。
“国公爷难道想让我与宋铮同归于尽？”黄嵩冷脸道。当年他与宋铮都去了大金，宋铮固然不会把这种事告诉小皇帝，自己又何尝敢这么做？别看现在金齐卿卿我我，当年却还是对立状态。而对大齐来说，扶植完颜玉生登位，显然要比扶植完颜玉都更有利。黄嵩说同归于尽那是轻的，说不定宋铮没事，而黄嵩和黄元度反倒会被诘难。
“这是从何说起呀！”连水儿笑道，“宋铮所仗者，惟有一人，二国舅却不同了，太后也好，相爷也罢，都能支持你，算得上树大根深了。再说，现在的大金，可是完颜玉生当家。宋铮又被委派接待大金国使，这勾勾搭搭的事，全看怎么说了。徐庶进曹营，谁知道他的心是不是在汉呢？”
黄嵩一怔，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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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铮静静地坐在江宁皇城司据点内，翻看着那一本厚厚的材料，心里吃惊不已。
“怎么样？姐姐这份大礼，算是及时吧？”厉红娘巧笑晏晏，坐在距离宋铮近在咫尺的地方。光洁的面孔上，泛着红晕。
“及时，太及时了。”宋铮嘿嘿笑了两声，一只手，向着厉红娘胸着的高峰探去。
“去你的！没正形！”厉红娘把堪堪探及高耸的狼爪打开。
“王爷怎么会把这么宝贵的东西给我？不会是桓兴手里也得了一份皇城司的材料吧？”
厉红娘惊讶地看了宋铮一眼，“你怎么知道？”
果然！宋铮心里暗忖。手中的这份材料，是原来的皇城司搜集的各路暗鹰统领的不法证据。贪赃杜法有之，打击报复有之，林林总总，触目惊心。当初逄桧与黄元度的争斗，从朝堂蔓延到地方，皇城司与暗鹰自然也相互敌对，宋铮自己就曾参与过密州暗鹰与皇城司之战。这种争斗，当然不仅仅是武力，搜集对方黑材料，也是必备手段。
现在，虽然双方缓和下来，但彼此掌握的黑材料，却是不会销毁的。朝堂上的事风云变幻，分分合合都是经常的事。一入官场，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会防着对方一手。何况是黄嵩与逄桧这样的枭雄。
逄桧把这份材料交给自己，也不一定是心甘情愿。对宋铮来说，这份材料是及时雨，而对逄桧来说，却不一定是出手对付黄元度的最佳时机。若非左司监正桓兴手里同样有这种手段，逄桧才没这么好心把这个拿出来。
以宋铮的智商，这一点并不是那么难猜的。
“左司现在怎么样？”
厉红娘笑道，“你现在不再是皇城司的人了，打听这么多干什么？”
“我可没听姐姐说把我驱逐出江宁皇城司。再说，就算我不是左司的人，可我的老婆是啊。你说呢？我的姐姐！”
厉红娘身子一震，“你，你哪个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