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三号库房的拐角处,走出了十几个人,当前一个便是张二棍。火把下,张二棍的脸色有些惨白,额头上还带着汗迹。他的一只手缩在袖子里,身上的衣衫也少了一块儿。另一只手则扶着腰,不停地揉搓着。
张二棍一步步走过来,步履踉跄。宋铮和小贝则贴在他的侧后方,亦步亦趋地跟着。走动中,宋铮用剑棍在张二棍的腰上轻轻点了一下,张二棍连忙高喝,“你们这群兔崽子,捣什么乱啊,还不快滚回去!”
张二棍一喊,骚动的声音立即停了下来,均目不转晴地看着张二棍。
“好了,没什么事都回去吧。”张二棍终于来到对峙的两群人中间,“大晚上的,都睡觉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闲汉们面面相觑,有人开始挪动步子,向着仓库内走。就在这时,闲汉群里突然有人喊道,“帮主,你受伤了?”
此语一出,众闲汉纷纷收住脚步。
张二棍连忙喊道,“我刚才酒喝多了,不小心跌了一脚。没事,没事,你们快回仓库里去。”
“帮主,怎么不见姜头儿和蔺头儿他们?”刚才喊话的人又问了一句,向着张二棍靠了过来。
“哪那么多废话,他们还在喝酒呢。你们快回去吧,别让老子操心。”张二棍摆了摆那只没受伤的手,装作不耐烦地道,声音里却带上了一丝惊慌。
靠过来的人正是白脸汉子的两名手下之一,此人二十许岁,身着脏兮兮的白衣,正是白日干活留下的痕迹。他一边走一边道,“帮主,还是让在下送你回去吧,正好在下也有点事,需要和姜头儿一块儿商量一下。”
张二棍不由得要往后退,身后却被宋铮和石存宝顶住,根本退不得。无奈之下,张二棍只好道,“有啥事不能明天说?天可不早了,明天还有活要干呢!”
“兄弟们也是一片好意,”这时,又有一皂袍人走出人群,正是白脸汉子的另一个手下,“我们怕帮主身边没自己的兄弟,连倒酒也不方便。”
这人说着,向着石存宝和宋铮看了看。宋铮也就罢了,石存宝却是五大三粗。此人看向石存宝的目光中,带着敌意。
“看你爹干啥!”石存宝没好气地骂道。
“小子,年纪不大,嘴可够臭的!”皂袍人冷笑道,“快滚到一边去,不然的话,有你的好果子吃。”
“你他妈的!”石存宝大怒,就要上前。这厮也算吸取了教训,知道行动前用目光请示一下宋铮。
宋铮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这两个小子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千方百计要在今天晚上捣乱了。正好,石存宝的目光扫了过来。宋铮翘了翘嘴角,忽然喝了一声,“照顾好张帮主。”
话未落定,宋铮便蹿了出去。由于距离颇近,还未等白衣人反应过来,宋铮便整个人撞进了他的怀里。当骨骼的碎裂声传出来时,宋铮已经闪了出去,冲向了皂袍人。
原来,宋铮在短短的时间内,用盘龙剑棍硬顶了一记对方胸膛,紧接着,又是一下膝撞。第一击打碎了对方的胸骨,第二击则顶在对方小腹上,使对方瞬间失去战斗力。
当白衣人的惨呼声响起的时候,宋铮已经来到皂袍人身前。只见他的左手虚晃一下,作势要抓对方的脖子,右手则微微后缩,为剑棍出击蓄势。
皂袍人也反应很快,在宋铮击倒白衣人时已经警觉,手在怀里一摸,居然抽出一把短剑来。冲着宋铮的左手便划了下去。宋铮的左手却是虚招,真正的杀招在右手上。只见他左手迅速回缩,右手的剑棍闪电般刺出。
皂袍人,急忙挥短剑去拦剑棍,却哪里来得及。剑棍的尖端,又细又长,像一根铁钎。这一下,从对方的锁骨下方刺入,直接穿透了对方的肩膀,从后面透出了剑尖。这时,对方的短剑才堪堪削在剑棍上。还未等他作出下一个动作,宋铮左手又探出来,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皂袍人自然不肯束手就缚,他的左手伸了上来,死死抓住剑棍,不让宋铮抽出来。右手则猛转手腕,想要摆脱宋铮。
宋铮神色一狞,暴喝一声,右手猛地往上一抬,插在对方身体内的剑棍,像一个杠杆一般,将对方的肩膀上撬。如此巨痛,皂袍人再也撑不住,惨号一声,将手中短剑丢下,双手去握剑棍。宋铮没有再给对方机会,手刀狠狠地切在对方脖颈上。
从宋铮开始动手,到两人被打倒,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当众闲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宋铮提着血淋淋的剑棍站在人前,杀气腾腾地大喝道,“这两人对张帮主不敬,当受重责。下面,谁要再不听张帮主命令,别怪我不客气!”
众闲汉打了一个哆嗦,不由得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