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铮瞅了瞅韩奎一眼,冲着阎振东喊道,“阎馆主,是不是到时辰了?”
阎振东看了看那炷香,尚有那么一点点未燃尽。不过,他还是知机地喊道,“时辰到!比斗……”
宋铮急忙打断道,“阎馆主,你看看,我把韩兄打得口鼻出血,韩兄却一屁股把我坐得趴下了。这胜负不是那么好分啊。”说罢,宋铮还揉着腰,脸上作痛苦状。
阎振东看看他,又看看韩奎,没有吭声。
董明岩急忙道,“不分轩轾,不分轩轾,平手,平手啊!”
阎振东冷哼了一声,见过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董明岩对阎振东还是挺畏惧的。原因无他,阎振东声名在外,连他的爷爷,兵部右侍郎董兰成对阎振东也颇为尊敬。董明岩才进震宁武馆时,由于目中无人,被阎振东修理过。他对阎振东还是有些惧怕的。
韩奎也回过味来,张嘴刚要说话,宋铮却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声道,“韩兄功夫让在下佩服,再争斗下去,恐怕也一时难分胜负,咱们平手作罢,你看如何?”
韩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要张嘴想要说什么。宋铮低声道,“大比在即,那才是正事。如果韩兄过意不去,就请我喝顿酒如何?”
韩奎瞅着宋铮的眼睛,却见宋铮微微点头,目含真诚。“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必报之。”韩奎同样低声道。
宋铮不以为意,“走吧,阎馆主那边还等着呢。”
另一边,阎振东哈哈一笑,“两位少年英雄,今天的比斗就以平手论吧。你们的东西各自收回去。”
宋铮与韩奎来到阎振东身边。宋铮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叹道,“唉,本来想指着这场比斗,多赢董兄一点银子。还借了徐明轩五百两银子作本儿,却差点输出去。”说着,他还瞅了瞅董明岩,嘴角带着几分笑意。董明岩脸色复杂,不住地抵着嘴唇。
“你这小子,赌性不小啊?”阎振东对宋铮越看看喜欢,忍不住调笑道。
“不是我赌性大,我实在是穷啊。家父那个人你也知道,除了一点俸禄,没有别的收入,却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日子苦啊!”
“令尊是?”阎振东好奇地问道。
韩奎忙道,“宋公子的父亲是西山先生。”
阎振东也吃了一惊,“西山先生当世大儒,我久已闻之。没想到你是西山先生的公子,可你怎么说自己是武举?”
“宋公子是武举,现在也到了最后一关。同时,宋公子还是山东路文举的头名。”韩奎一边说着,一边瞅着桌上那张欠条,他实在不好意思将欠条收起来,特别是宋铮还说自己穷,他就更不好意思了。
“想不到小家伙还是文武双全啊!”阎振东呵呵一笑,拍了拍宋铮的肩膀头,颇为赞赏。
宋铮却笑道,“全是蒙的,混个文举资格。”说着,他将韩奎写的欠条拿起来,“韩兄你写的字儿不怎么样啊!改天到我家来,让家父教教你。不过,这个水平的字还是不要让家父看了。”宋铮顺势将纸条撕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