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铮笑道,“只不过想请阎馆主当个见证而已,想必韩奎韩兄已经给你说过了。”
阎振东又仔细打量了宋铮一眼,“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在下宋铮,家人朋友喜欢叫我小郎。”
“对,对,宋铮。就是你要和韩奎比武?”
“只是切磋而已。”
“切什么磋?切磋值得下这么重的注吗?”阎振东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又看了看,“你若赢了,那董明岩赔你一千两银子。要是输了,你要磕头赔罪,还要以后见到他们绕着走。你这是切磋啊,还是斗气儿啊?年轻轻的,打打杀杀,不是正途,有劲儿去边关从军啊?杀大金蛮子,西蜀叛贼,那才叫正事!”
阎振东显然还把自己当小孩子,说起话来也是一副谆谆教导的口气。宋铮笑了笑,“阎馆主,说实在的,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家里快揭不开锅了。正巧董兄愿意送银子给我花,所以我便来了。”
“你……”阎振东被宋铮堵得说不出话,冷哼一声,扭头便向馆内走去。
宋铮紧跟在他身后,“阎馆主,我早就听人说了。你为人正派,功夫高强,威猛英俊,气度不凡,乃是江宁城数得着的好汉!今日小子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你一说话,我就觉得气势慑人,令人不敢仰视。我以后一定勤练武技,争取能赶上你的万分之一……”
宋铮谀词如潮,马屁滚滚,一直跟随阎震东穿过一块场地,进到屋里。半盏茶的工夫,宋铮没说一句重样的,这倒真是个水平。阎震东先是紧绷着脸,接着脸色渐缓,变得哭笑不得,最后嘴角咧开了。
“行了,行了,油腔滑调的。”阎振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挥了挥手,“你要是和韩奎比嘴皮子,估计十个他也不是你的对手。”
宋铮嘿嘿一笑,老老实实地立在他身边。
阎振东脸色一正,“我见过不少争斗,也当过很多次见证人。不过,没见过像你这样年轻的。武人有武人的规矩,一些事不得不用拳头说话。可你和韩奎、董明岩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相互切磋一下就行了,为何下这么重的注?”
“那董兄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们山东路武举狂得很,瞧不起京畿道武举,所以要通过比武来争口气。”阎振头摇头道,“年轻人嘛,又都是武举,有点火气也是难免的。京畿道,山东路,不都是大齐嘛。我的祖籍便是河南路的,也是大齐人啊。这有什么好争的!”
宋铮暗忖,这董明岩果然不地道,居然用这种借口。不过,这话不能这么说,得顺着阎振东的话头走,“馆主说得对啊,不分这个路那个道,都是大齐人。你看我,不就是一个人来的嘛,根本就和地域位置没有关系!”
“你真是一个人来的?”阎振东下意识地看了看宋铮身后,“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不怕董明岩他们找人堵你?这些公子哥我可是清楚,别看对我都挺尊敬,可背地里却是无法无天的,荒唐得紧。”
宋铮笑道,“那我就跟着你混了,说不定一会儿还麻烦阎馆主,把我送到武院去。”
“咱们无亲无故的,我凭什么帮你?”阎振东口角含笑,颇有欣赏之意。
“大不了我赢了银子分给你一些。要不请你吃顿酒?对,武人好酒,我给你弄两坛‘透瓶香’怎么样?”
“山东路是孔孟之乡,礼仪之帮,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惫赖家伙。”阎振东笑道,“你就这么自信能赢?韩奎在我这里呆过两个月。他可不简单,手上功夫惊人,若是赢了,你到时候别说江宁人欺负外乡人!”
“手头紧,赚银子!舍命不舍财!”宋铮斩钉截铁。
阎振东扑哧一笑,“我就知道劝不住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比就比吧。你放心,在我这里绝对公平。”
“那就多谢阎馆主了。”
“谢什么,你带银子没?先交十两,等会儿你被打伤了,我给你请大夫。”
“你……怎么比我还财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