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天色不早了,不如到大公子府上喝一壶如何?”慕颐笑道。
宋铮连忙一礼,“慕伯伯相约,小子本不该坚辞。奈何三天后就是争夺武进士之时,小子需安心在家习武技,温兵书。待这届大比结束,小子定亲到大公子府上拜访。”
“既然如此,那我便祝贤侄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多谢伯伯吉言。”
一直没说话的黄岳忽然道,“宋公子,我见你招式十分凌厉,不知以后能否教我几手?”
“大公子身边高手如云,我这几式三脚猫的功夫,还是不拿出来显摆了。”
“宋公子过谦了,你出手如风,势若奔雷,我身边还真没有这样的高手。莫非宋公子嫌我粗笨,怕误了你的名头?”
“大公子羞煞小子了,这样吧,等大比过后,我便请大公子指教一番,大公子不要嫌弃才好!”
黄岳面露笑容,轻轻一抱拳,“你报捷之日,我给你摆酒!”
慕颐也满脸微笑,与黄岳相携而去。
宋铮嘴角一翘,低声自语,“只怕我到你府上,搅得你们家鸡犬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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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儿,他道歉也就罢了,你怎么还收他的银子?”宋珏坐在椅子上,面露不悦,“我俸禄虽然微薄,却不缺这些。”
“爹爹,这是那黄岳的一番心意,若是咱不收,恐怕他心里还有疙瘩。再说,青山也是维护嫱儿和茗儿受的伤,如此忠心的奴仆,不给他点银钱,也说不过去。”
“唉,罢了。你去和你母亲商量着处理吧。”宋珏摇了摇头,拿起桌子上的书,继续读了起来。
宋铮施了一礼,退出房门,向后院行去。刚至楼前,便听到茗儿与瑟儿低语。
“你也太莽撞了。那登徒子看你,你不理他就是,何必出口伤人呢?”
“我就看他不顺眼,那眼直勾勾的,令人生厌。”瑟儿还是气鼓鼓的。
“你呀,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茗儿无奈地道,“这里不是大金,你现在的身份是宋府的丫环,要想在这里呆住,就要安安稳稳的,别惹事。别看咱们家老爷声誉卓著,可要是真遇到事,也不一定好使。江宁是都城,高官贵爵扎堆儿地方。随便一个,咱们都惹不起。今天若不是小郎回来,你们能否脱身还是个未知数。万一小郎不在家,又遇到这样的事,那怎么办?只是劳烦老爷出马。老爷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是一心读书做学问的。那些高官若不顾及老爷的名声,便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瑟儿轻轻嗯了一声。
茗儿接着劝道,“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小郎若不回来,你和嫱儿还不被那人捉了去?再等小萍把老爷叫回来,老爷问清楚情况,再跑到相府。那黄元度还不一定有空儿见老爷。这么一折腾,得耽误多长时间?你和嫱儿若是真遭遇不测,你让小郎怎么办?他那个脾气,天不怕地不怕的,到时候还不去找黄岳拼命?拼得过吗?”
说到这里,茗儿有些着急,呼吸也急促起来。
“我……我知道错了。”瑟儿低声道,“茗儿姐姐,你别急。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的,再也不敢了。”
茗儿叹了口气,“你吃了那么多苦,才来到小郎身边,应当珍惜才是。咱们姐妹一见如故,你没把我当丫环,我也没把你当公主。咱们都一心一意守着小郎,多好啊?可你毕竟是大金的公主,若再出现这样的事,说不定小郎为了你的安全,把你送回大金去。到那时候,我到哪里去找你这么一个好妹子?”
“茗儿姐姐,你别说了。”屋里隐隐传出瑟儿的抽泣声,“其实我不是不懂这些人情事故,过去的这一年,我也学了不少。可与你和小郎重逢后,我心里安逸,一些小脾气便控制不住了。不知道这一次,小郎会不会原谅我。我……我挺担心的。”
“他你还不知道?”茗儿反倒安慰起瑟儿来,“他是最疼咱们女子的了,你放心吧,他一定不会说你半句不是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可曾见他对你发过脾气?”
“那倒没有,有空儿就逗咱们笑。他最会哄人了。”瑟儿抽了两下鼻子,声音也平静下来。
宋铮听了一会儿,暗自叹道,对这些女孩子,自己真不忍心苛责半句。还好茗儿知道自己的心意,替自己说了话。这才是贤内助啊!
宋铮悄悄后退几丈后,便加重了脚步,向楼门口走去。不管是嫱儿还是瑟儿,自己都是要疼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