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家脸上可有困倦之色?”
“我不知道,是芸儿代为传话的。不过,苏大家每天在竹篁馆只奏一曲。晚上若是出宴,可再弹一曲。”
“那便是了,这苏大家刚刚弹完曲子,当时就应该困倦了,为何没有拒绝你,反而现在又为困倦为名,爽约了呢?”
朱佑瞻眼睛张大了一些,“你是说,苏大家今天不愿意来?”
宋铮没有回答,而是又问道,“苏大家知道今天吃饭的有谁吗?”
“知道,我告诉芸儿,我说是来自山东路的少年英雄。也说了小郎、明轩和德年的身份。”
“她最后是怎么答应的。”
“芸儿传下话来,苏大家说能识得几位少年英雄,也是一件幸事。接着我把宴请地点亭山别院告诉了芸儿后,就回来了。”
宋铮笑了笑,“如果不是苏大家因为什么特殊的事耽误了,那就是苏大家在动心机了。若是前者还有情可缘,毕竟一个风尘女子,总有一些避无可避的事。若是后者,呵呵!”宋铮没有接着说。
徐明轩心思一转,便笑道,“小郎,你是说这苏大家欲擒故纵?”
朱佑瞻脸色变白,他明白“欲擒故纵”是什么意思。是说苏蝉故意如此,引得自己越陷越深,能在她身上再多花些银子。
宋铮笑道,“欲擒故纵也不一定是坏事,说不定是苏大家同样看好了朱兄,只不过不想让朱兄这么快得到,故意抻着朱兄呢。”
“小郎,你说是真的?”
“是真是假,一会儿牵缘回来,应该有分晓了。”宋铮摆手道,“来来来,先不说她,我们接着喝吧。”
大家继续喝酒,只不过少了一分刚才其乐融融的气氛。
一刻钟后,牵缘终于回来了。朱佑瞻连忙问道,“牵缘,那苏大家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爽约?”
牵缘嗫嚅了一下,方回道,“公子爷,听芸儿说,苏姑娘正忙着创新曲,所以倦了。”
李德年皱眉道,“这不是理由。既然忙着创新曲,那便直接拒绝就是。何必再玩这一套?岂不是画蛇添足!”
宋铮笑道,“男女情爱,心动并非床第之间,而是等待。等待,不但让人煎熬,还能让人情思更深。当然,像苏蝉这样的风尘女子,等待绝非三年五载,亦非个月。顶多不过十天而已。男人不长性,如果耽误的时间太长了,这个男人兴许就把她忘了。当然,也不会太短,三两天是应该有的。”
朱佑瞻面现惊异之色,“我前日去了竹篁馆。”
“这便是了,朱公子亲自前去,连苏大家的面都没见上。她是不会轻易与你见面的。”
“小郎说得有理!”李德年道,“从未听说,苏大家能接连两天接待过同一个人。”
“那她为何答应前来了呢?”
“应该是传名吧。”宋铮笑道,“她说前来,在座的诸位都对其充满期待之心。现在忽然不来,大家的好奇心顿起,说不定明天就想去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如果朱兄相约时她直接拒绝,大家也就没放心思在上面,直接喝酒便是。这不过是一个小伎俩尔。另外,这芸儿容貌秀丽,现在露上一面,让大家知道她的婢女就已经如此美貌,那她本人就更了不得了。遇到好色的,说不定今天晚上便跑上门去。”
“嘿嘿,铮哥说得在理呢!”谷正杰笑道,“反正我是看到这芸儿,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宋铮笑骂道,“你这小子,倒真实诚的可爱。不过,在座诸位未见过苏大家的,大多数都有这般心思。寡人有疾嘛!”
宋铮一句话,大家都笑了起来。朱佑瞻则面色发灰,喃喃道,“这蝉儿好深的心机!不行,我要去问问,她是不是这样的意思!”说罢便站起身子。
徐明轩一把拉住他,“算了!算了!这苏大家不见也罢,我不是也没见过嘛。改天我带你去小郎家,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倾国倾城!”
“滚犊子的。”宋铮笑骂道,“你若敢去,我打折你的狗腿。奶奶的,这叫什么事啊!”
“欣赏,纯粹是欣赏!”徐明轩笑道。
“欣赏也不行!”宋铮又骂了一句,“老子的好东西,岂是你们说看就看的!朋友妻不可欺,你知道不?”
见宋铮半真半假,徐明轩不敢再多说话,以宋小郎的身手,十个徐明轩也不够看的。
朱佑瞻还是有些缓不过劲儿来,拿酒的手都有些发抖。牵缘低声对他道,“宋公子刚才说的很有道理。我在苏大家身边时,她选择客人时我都感觉在点不对劲,现在宋公子一说,我茅塞顿开哩。”
“滚!”朱佑瞻心烦决乱,冲着牵缘喝道。
徐明轩拍了拍朱佑瞻的肩膀,“这样的女子,你根本不用太费心思了。她知道我和小郎的身份,玩起吊人胃口的把戏,没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