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红娘神色一紧。在来蒋宅前,她刚刚去了宋府,见到了茗儿。宋铮如何从大金脱困,茗儿自然不知情,但从宋铮回到历城,乃至南下这一段经历,茗儿清楚得很。按照茗儿的估计,就是眼前这位副都统大人,另派人员对付宋铮。看眼前这副情景,即便宋铮来到江宁,仍会遭到蒋魁的刁难乃至毒手。
当然,蒋魁也可能是在演戏,说不定宋铮已经落到了蒋魁的手里,现在他不过是故作姿态,应付自己罢了。想到这里,厉红娘道,“这宋小郎可是立过大功的人,甚受王爷看重。现在他生死未卜,我们总要查上一查!”
“受王爷看重?”蒋魁冷笑一声,“王爷现在就在江宁,我怎么一次也没听他老人家说过啊?厉红娘,你莫不是想借王爷的名头,敲打鄙人吧?”
厉红娘连忙低下头,“属下不敢!”
“我让你查一下宋铮的行踪,不过是让你把他带来,接受训话。你倒好,不但没寻到那小子的影子,还想为其说情掩护。是何道理?”蒋魁眯着眼,寒光闪闪,盯着台下的女子。
“属下知罪!”厉红娘头也不抬,冷起说道。
蒋魁又哼了一下,半晌没有吭气。
厉红娘试探地问道,“我们是否需要加派一些人手,到江北滁州等地,沿着宿州至江宁的官道,去查探一番?”
“江北?区区一个宋小郎,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我们外司家大业大,江宁的事还不够你忙活的?用不着为了一个宋小郎,搭上这么大精力。那个茗儿,不是皇城司的人吗?你只需告诉她,让宋小郎一到江宁,就向你报告即可。我不相信,那宋小郎来了江宁,不会回家!”
“属下领命!”
蒋魁缓和了一下口气,“王爷亲自下令,把你从山东路调到江宁来,划归到我的属下,我们均需尽心为王爷效命。眼下江宁波谲云诡,形势益发复杂。我们当尽心为王爷效命。那宋小郎即便在山东路立下些许功劳,但不过是一名普通的秘卒。我让你注意一二,不过是例行审查罢了。”
蒋魁也知道,眼前的厉红娘,能被调到江宁这京畿之地来,足见逄桧对其的看重,所以也不好敢过要苛责,反而又解释了几句:“你应该知道,我那侄儿蒋麟,在历城与宋小郎有所冲突,被宋小郎伤成废人。不管他是否咎由自取,一切都由段副都统处理,我是不会管的。我也不会因此,对一个小小的皇城司班头出手。但那宋小郎一别经年,中间无任何消息,按例已经不算皇城司的人了。虽然不知什么原因,段副都统没有收回宋铮的身份,还知会我,把宋铮等人调到江宁皇城司。既然要到划到江宁这边,那我就不得不问一问。就像你去年来江宁时,你带来的几个手下,我不也是亲自审查了一番吗?”
“属下知道!可是现在宋小郎人影不见,我们总要搜寻一番吧?何况大人也说了,那宋铮现在已经划归江宁皇城司,就是这边的人了。他失踪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照例派人查找?”
厉红娘口气平静,反问之意却很明显。
蒋魁没想到厉红娘拿自己的话来套自己,不禁有些郁闷。不过,他很快就反问道,“你不是也说了吗?那宋小郎智计过人,行事有分寸。现在距离武举大比之日,不过半月,那宋小郎总会在此之前回来吧!”
厉红娘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蒋魁的意思很明显了,不管宋铮遇到什么,让他自行来江宁就是,皇城司是不能派人前去搜寻的。
“好了,宋小郎的事就这么办吧。不要再说他了。上一次,我让你探查中官贵大人在外边私养外宅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厉红娘忙打起精神,“禀大人,那人在外边确实有一处宅子。就在宫城之西的湖翠街。不过,那不是什么外宅,而是那人托人,将他妹妹钱小莹从云南弄回来了,又买了几个丫环,供给吃住而已。”
“云南?”蒋魁思量了一下,“你派人看住那里。注意贵大人的行踪,及时向我汇报!”
厉红娘点了点头。
接着,蒋魁又问起了皇城司的其他事宜,好像完全忘记了宋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