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步棋看得长远。那黄嵩和卢俊青,从宋家庄挖出鲁王秘藏,又干掉了当年江宁的漏网之鱼,确实干得漂亮,可惜,嫁祸于人这招实属画蛇添足,留下了钱满柜。任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现在宫中的红人小柜子,竟然是他们的大仇。说起来,王爷变废为宝,送钱满柜进宫,才是真正的妙招。”
逄桧微微笑了一下,“若非鲁王秘藏的事传出,我们命人关注宋家庄的动静,也不会相中钱满柜这个小子。这小子奸猾腹黑,为人阴毒,若没有人在旁边牵制一下,说不定以后会闹出大乱子。宋小郎正是这个人选!”
“王爷高见!”
…………
“宋铮(厉红娘、英吉)拜见副都统大人!”在府邸西侧的一个小院子里,宋铮等三人单膝跪地,向稳坐在座位上的段刃行礼。段刃身后,逄震和逄巽两个大汉挺然而立。
“都起来吧!”段刃和颜悦色。
见三人起身后,段刃道,“时间宝贵,我也不客套了。刚刚从北面飞鸽传书得到消息,完颜雍对完颜玉都一方的势力打压,遭遇强大的反弹,差点形成逼宫。完颜雍也因此病重,无法再有作为。所以,完颜玉生必须及早渡河,赶赴中都。也就是说,我们昨天商量的方案不能用了,需要拿出新的方案来,送王爷过目。你们三人都要参加此次行动,我先问问你们的意见。哦,宋小郎,王爷可是告知你去大金的事?”
宋铮点了点头。
“我先说一下,由于此次赶赴大金,时间太过仓猝,我们这边,只能先派出一支三十人的小队,以英吉为统领。我身后的逄震和逄巽也想去,便以其为副统领,率队保护完颜玉生过河。原来我们设想,大家随王爷车驾行动,等出了山东地界,由河南路皇城司的人安排过河。不过,河南路黄河以北,大金方面守将普哈态度晦涩不明,在那里走也有一定风险,主要是在时间上也来不及了。所以,我们最好还是由山东路这边过去,送完颜玉生到对面铁达木的防区。”
厉红娘道,“山东路黄河沿岸,私家船只早在金齐对立之初已经被收缴。眼下乔震川又下令封河,即便沿河村民藏有一两只小船,一时间也无法渡过如此多的人。再说,这些小船并不好找。原先,我们皇城司的人要去北面,一般是跟随官府运送榷场货物的人过去,眼下看也无此可能了。另外,黄嵩和暗鹰的人也盯着呢,我们这些人要由山东路渡河,恐怕不现实!我看还是按原来的方案走好一些。”
英吉也点了点头。
段刃面露不悦,“我找你们来是商量办法的,不是讲困难的!”
厉红娘和英吉连忙低下了头。
“厉红娘,你们不是监视过一些个走私的大商贾吗?找他们会不会有办法?”
“这些商贾出货,一般都是通过贿赂边关将领过河。原先的时候,许多小的走私者无力贿赂,只有冒险偷渡,但由于我大齐对此处置极严,官军又巡防严密,以致小的走私者越来越少了。只有当冬日黄河冰封之时,才会有一些走私的小商贩或者百姓冒出来。”
“现在离黄河冰封还有两个多月,我们哪等得了这么长时间?哼,这次的事若是耽误了,在场的没有人能保住脑袋!”段刃几近疾言厉色。
宋铮瞅了瞅,众人均非常严肃,便期期艾艾地道,“副都统大人,我倒有个办法,你看行不行?”
段刃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小郎快讲。”
宋铮便将吕大富之事说了出来,彼此合作商贸行的事,自然略去。然后道,“我的意思是,由我和完颜玉生兄妹及章宗四人,由山东路过河,由铁达木派人护送赶赴中都;英大哥和两位逄大哥,率大队人马,由河南路渡河,再到中都与我们会合。”
“你早就料到了今日之困?”段刃越发惊奇。
“没有。我最初只想为完颜玉生等人留条后路,也没想到最后会不会用上。”
段刃点了点头,“章宗和完颜玉瑟还好说,你和完颜玉生二人恐怕说不过去。”
“这个我倒想到了借口。可假称完颜玉生为我的家丁,与我一起,护送郑老爹和郑小玲过河。吕大富应该不会怀疑,就算有所怀疑,也会答应此事。”
“你为何如此肯定?”
“理由有三,其一,大人肯定知道,家父为当世大儒,吕大富对我与吕春相交极为热心,不然也不会今晚与我喝得酩酊大醉。其二,我已经知道了吕大富的走私勾当,他一定心存顾忌。其三,我干掉了杀害他外甥的凶手,他曾以五百两银子相谢,被我拒绝了,他欠了我一个情分。有这三个理由,即便是多了我与完颜玉生两个人,他也会帮忙的。”
段刃斟酌了半晌,向其他人问道,“你们认为小郎此计如何?”
几个人相互目视了一下,均言可行。
段刃点头道,“就按小郎所说的行事,不过,从明日起,要安排人将吕春一家老小监视起来,如果出了差子,屠其满门!”
宋铮一惊,他张了张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