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弘进门的时候,脸上一副得意之色。今天下午的表演,他可是牺牲了色相,与曲升手牵手,演了一对兔爷。为密州武院作了这么大牺牲,自己的准妹夫会好好夸奖一番吧!
可惜,他遇到了宋铮的另类笑脸。一看到宋小教习嘴角上翘的样子,陆弘心里忽然一哆嗦。事情好像不太妙啊,只要这个准妹夫一露出这种表情,恐怕就有人倒霉了。陆弘在屋子里看了看,另外两人是杨仝和一位不足三十岁的汉子。陆弘知道,这位姓朱的大哥是杨仝的好友,不知道为何也出现在这里。
不过,陆弘已经没心思考虑这些了,因为宋铮的这副笑容,肯定不是针对杨、朱二人,那就不用说了,倒霉的肯定是自己。他不得不挖尽心思考虑,自己没惹宋铮啊,他怎么会这种表情呢?难道今天对郓州武院的表演不过关?可自己觉得演得挺好的啊。
宋铮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只是盯着陆弘,看得陆弘心里直发毛。杨、朱二人则低声聊着什么,连看也不看陆弘一眼。
过了半盏茶的工夫,陆弘撑不住了,他期期艾艾地道:“小宋教习,你叫我啥事?”
“你说呢?”宋铮的声音却有些冷。
“是不是今天下午的事?我是按照你的意思演的啊!”
“是不是觉得自己演得挺好的啊?”
“不……不太好!”陆弘对宋阎王可是挺怕的,尽管宋铮和陆弘的妹妹勾勾搭搭,可训起陆弘来,一点也不讲情面。在密州军营训练的这一段时间,几乎将陆弘的皮扒下了一层。弄得陆恒又惧又敬,现在遭此一问,顿时有些心虚,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哪里演得不太好?”
“我……我不知道!”陆弘声音都颤了。
“哼,我让你领着队伍去,却没让你们搞像姑,更没让你们演地痞流氓!”宋铮嘴角抖了一下道:“我在给你的便条是怎么说的?不过是让你们别表演真的功夫,队姿队容要显得要比平时差一些。可你弄成了什么?简直是一群街头混混玩过家家!你们这样做适得其反,反而会更让郓州武院的人心猜透你的计谋!人们一看就知道你是在用‘反间计’。即便当时看不出来,回去后一琢磨,也肯定猜了出来。”
宋铮敲了敲桌子,“弄巧成拙,愚不可及!”
“他们没这么聪明吧?”陆弘有些不服气。
“你是陆守备之子,如果真是搞屁股的,早就传扬开了。只要郓州武院的人略一打听,就会知道你在耍诈。这是其一。其二,其他各地武院都比咱们重视大比,肯定也早派人打听过各队底细。别人不知道咱如何训练,却一定知道咱们躲进了军营。从军营出来的人就这么没素质?连基本的站队都要费半天?居然还有人背着人上训练场的,你不觉得可笑吗?其三,你们操练起来一点正形都没有,也不讲点战术,跟耍猴似的,而且耍得还是自己。其四,队员们换穿队服,固然有混淆敌方视听之用。但没有一个人队服合身,岂不是太怪异了?难道密州就做不出合身的衣服来?你难道就不会让身形相近的人换一下衣服?同样混淆视听,效果却会更佳!”
宋铮一连四个发问,将陆弘弄得冷汗直流。满以为学到了宋公子表演的精髓,没想到连皮毛都没学到。
宋铮的话,也让杨仝脸上有些发烧,他接到宋铮的纸条后,便放手让陆弘施为,没想到居然漏洞百出。他这个领队的教习当时觉得挺不错,还乐了一回。
“那,现在怎么办?”陆弘既后悔,又有些着急。为了这次大比,他可是拼了命地训练,万一因此被宋铮拿下,换上一名替补上去,自己回去没法跟老爹交待啊。
“具体的情况,明天上场前我再详细嘱咐你们。等和郓州队打完了,如不管输赢,你都要写份告罪信给我,一定要深刻。嗯,如果赢了就写500言,如果输了,嘿嘿,就有写个万言告罪信吧。!”宋铮有了罚学生写检讨的权利,那自然要好好用一番,上一世上学时被老师要求写过多次检讨,宋铮当年就发过宏愿,如果有机会当教师,那是一定用学生们的检讨书,摞成一张床,自己就躺在床上数星星。
事实上,写检讨书也是“缺德哥”宋公子的杀手锏,此锏一出,在密州武院所向披靡,无往不利。毕竟让这些以武为业的人憋出那么上千字的检讨书,难度不下于张飞绣花。许多人宁肯选择跑上20里地,也不愿意写被称为“告罪信”的检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