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嫱清楚地知道,宋铮从来没在自己家留宿过。父亲为何会袒护宋铮?为何还以权势去欺压一个弱女子?就因为宋铮武艺文采都好?想不通的陆嫱满腹悲愤,扫了父亲和宋铮一眼,悄悄地下了诗台,向文院外走去。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宋铮、陆恒山和秀荷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陆嫱离开。更没注意到,原来隐藏在人群中的一个大汉,悄悄跟了上去。
陆恒山身为密州守备,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既然他出面证实,众人都知道,宋铮又一次被别人陷害了。当即,人们怒声不已。姚长青也没想到陆恒山居然亲自出面,给宋铮撑腰。不过,如果此事就如此结束,那以后再想陷害宋铮就难了,除非真拿住宋铮作恶的把柄,否则连想也不要想。
姚长青思忖了一会儿,咬了咬牙,上前一拱手,对陆恒山道:“守备大人出面作证,说的话自然是不会错的。不过,此事现在都是人证,具体如何,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赵桓一听,暗叫不好,事情已经非常明显了,儿子居然还不放过,企图将水搅浑,可陆恒山是什么样的人?岂能甘休?果然,陆恒山勃然大怒:“好胆!你的意思是说,本官是在作伪证了?企图为宋铮遮掩?是也不是!?”
姚长青连连作揖:“长青不敢!长青不敢!”
“你还不敢?”陆恒山早就看姚长青不顺眼,厉喝道:“你作的诗和别人一模一样,到底有什么猫腻?你刚才又妄想指使别人陷害宋铮,我没和你一般见识。现在又有个女子出来,妄图败坏宋铮名声。这个女子从哪里来的?你难道不知道?”
陆恒山声音极大,台下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不禁议论纷纷。众位书生很快就联想到,姚长青作的题目就是赵桓出的,又想到今天早上的那幅画,都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对那幅画将信将疑的人,现在都明白了,姚长青乃赵桓私生子之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赵桓没想到陆恒山居然把雷同诗的事提出来,看到儿子陷入绝境,他不得不出头了,他拱了拱手道,“守备大人息怒,姚长青年少无知,还请守备大人原谅则个!再说,姚长青说的话,也有几分……”
陆恒山转而冷声道:“也有几分什么?是不是也有几分道理?你也认为本官是在撒谎,对不对?”
胡统学一看不妙,连忙上前,将陆恒山拉回来,“陆守备,此事交给本官处理如何?我定还宋铮一个清白!”胡统学的面子,陆恒山还是要给的,他气哼哼地坐下。
胡统学上前道:“陆守备既然证实了宋铮的动向,当然没有问题。先让人将这个女子押到知州府大牢,改日本官再细细审问。”胡统学边说着,边向赵桓递眼色。赵桓知道自己全盘皆输,就算到了知州府,胡统学也不会因这种事与陆恒山彻底翻脸。他只好拱拱手,向后退了一步,表示听胡统学安排。
宋铮可不乐意了,陆恒山出面,总归说是个人证,这种事传扬开去,还不一定传出什么话来。宋铮当即上前,向着胡统学深施一礼道:“知州大人,请允许在下向这位秀荷姑娘问句话,可好?”
胡统学苦笑道:“宋铮,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有话到大堂上说可好?”他见到了宋铮的诗和书法后,起了爱才之心,他想到,万一陆恒山真的说谎,自己在大堂上还能遮掩一下。实在不行判个查无实据,也能保全一下这小子,年轻人嘛,谁不会犯个错误。
宋铮见胡统学误会,忙道:“知州大人,我只问一句话就行,然后再去大堂如何?”
胡统学见宋铮坚持,只好点了点头。
宋铮走到秀荷面前,喝了一声:“秀荷,你抬起头来!”
秀荷早已经被台上的大人物吓破了胆,一直埋头跪着。听见宋铮问话,她连忙抬起头,惊慌地看着宋铮。宋铮脸色一变,很和气地道:“你既然说我与你曾有肌肤之亲,还怀了我的骨肉,那我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你应该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