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米店,太史慈已经是皱紧了眉头,道:“主公,长安的确粮食紧缺,但这价格远未到激起民愤的地步,之前打听了,雍州百姓大约每户每年也能有四万的收入,如果紧吧紧吧,还是能勉强活下来的。”
“董卓麾下不是没有能人,这平抑米价的事情,他们已经都在做了。煽动民乱只怕是有些困难,我们……还是找机会拜见下王允吧。”
“王允……?”太史慈疑惑了起来。
林森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因为他的注意力被街头不远处的人群所吸引,从那围起的七八十人的缝隙中,正好可以看到任红昌跪坐在地上,而她的父亲在直挺挺地躺在她的面前。
“过去看看!”
当林森与太史慈挤到人群内圈的时候,才发现在任红昌的旁边还竖着一块“mai身葬父,一千钱”的牌子,一位衣着华贵的老者正俯首询问着:“姑娘,你刚才说的你父亲死于李傕的族人之手,可是事实?”
任红昌此时已没有了那日在驿道上的英姿飒爽,只是噙着泪水默默地点头。
那老者见状,皱起了眉头道:“你可知道,你这么一说,就是把李傕做为了仇人,只怕这长安城内,没有几人敢买下你,帮你安葬父亲。”
“伯伯,我怕……我不说出来的话,让买去我的人家反而无端受了连累。”任红昌抬起头,却是脆生说道。
听罢此话,林森已是心中一软,多么善良的姑娘,随即便要出手相助,只是又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份实在敏感,眼下这任红昌最大的麻烦很可能是美色惹祸,若是李傕族人顺藤摸瓜反而发现了自己伍木的身份乃是林森,那就不妙了。
正在林森犹豫间,那老者已是点头叹息道:“也罢,这干系就由老夫担下吧,这是一千八百钱,你收好,算是给你这个月的例钱。你父亲的丧事就由我府上办理好了,不用小姑娘你再出钱。”说着,老者身边的仆役已是将一只小布袋递到了任红昌的手中。
“小女子谢过老爷!”听闻老者的条件十分优厚,任红昌噙着的泪水终究沿着白嫩的脸庞滑了下来,对着老者盈盈一拜,言语间已是认了老者为主。
“等等!”正当任红昌准备随那老者离去时,林森竟是鬼使神差地喊了出来。
等到任红昌回头见到林森的面容,却是微微一愣,施了一礼道:“原来是伍公子,不知道有什么事么?”
林森这才觉得自己这声喊得有些突兀,任红昌与自己非亲非故,自己又有何立场留住她呢?当下略显尴尬地道:“若是姑娘不嫌弃,不若由在下出资三千,帮助任姑娘葬父,如何?”
任红昌闻言,紧咬贝齿,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摇头道:“伍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那日在驿道上的相助,小女子已经是感激不尽,这里……还是不必麻烦公子了。”
“这……那就祝姑娘多福吧。”见任红昌回绝,林森不好再说什么。
老者冲着林森微微点头后,便带着家人与任红昌朝城北显贵的住宅区走去,另有两名仆役则是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块门板,将任红昌父亲的尸体至于其上,抬起跟随在后。
随着那老者与任红昌的远去,在人群中只留下一句句赞叹。
“司徒大人真是厉害啊,竟敢冒着和李傕过不去的风险,救助这弱女!”
“不愧是司徒大人!”
“话说那李傕的亲戚真是可恶,分明是自己马匹失控撞死了任老头,还得寸进尺地去调戏任姑娘!”
“任姑娘不是把那些混蛋的手打折了吗?”
“所以李傕才不会善罢甘休呢!也就是司徒大人敢……”
这些话纷纷传入林森的耳朵,令林森心中猛然一惊,抓住旁边一名围观者的胳膊问道:“刚刚那买走孤女的老者是谁?”
“司徒大人王允啊!难道你不认识?”那围观者理所当然的答道。
原来他就是王允!林森感觉自己心中仿佛抓住了些什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