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殿里,乐福和夏瑞天正在商讨事情.崇黑败亡,崇家群龙无首,他经营的马场和农场都陷入了一片混乱。崇氏家族的各个分支,都想从他所经营的产业中分一杯羹。崇黑往日对手下的农夫工人异常苛刻,顿不顿就打杀手下的人。小花猫的父亲,只因为在放羊时遭遇狼群,损失了三头羊,又赔不起,便被崇黑杀了。
崇黑一死,他手底下很多农夫和工人都想趁机逃离这。就在这几天,已经有数名农夫悄悄找过夏瑞天。夏瑞天素有仁德宽厚之名,他们愿意给他做事。也只有夏瑞天,才会有这个财力和心意替他们赎身。而此时乐福所建议的,正是要夏瑞天趁这个机会将崇黑家的产业全部买过来,既可解救被崇家压榨的一帮小百姓,又可大大扩充夏家的经营实力。
“天哥,如今天下烽烟四起,各个大国小国混战不休,战马的价格,一年年在往上涨。经营马场,只要能培育出好马,是稳赚不赔的事情。崇黑无道,自取灭亡,如今正是我们扩充经营的大好机会。”乐福一边磕着烟袋,一边说。
夏瑞天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我们刚刚杀了崇黑,现在便去收购他的马场,岂不是等于在抢夺他家产,做那杀人越货的事情。如果我出手收购,必然会给人口实,于我的声誉有损。再说,崇家的人,现在必定对我们恨之入骨,也定然不会将马场卖给我们!”
乐福重重吸了一口烟,吐出来,说:“天哥,你将声誉看的跟身家性命一样重要,我了解。不过崇黑的产业若能由大哥来经营,他手下那数千农夫工人,就有了翻身之日。否则,他们依旧得像牲畜一样干活,像牲畜一样活于世上,没有半分人的尊严。世上小人多如牛毛,你收了崇黑的产业,家业更加壮大,他们必然会嫉妒诋毁你,这是自然的。只不过大哥一世豪杰,又岂能根据那帮碌碌小人的毁誉行事?他们眼红你,便会说你杀人越货,巧取豪夺,可看看他们自己,整日标榜自己的仁义功德,能救活哪怕是一个崇黑家中活的猪狗不如的人吗?由你来带领他们经营这份产业,这是天大的功德!那帮迂腐的假道学、庸碌的伪君子、眼红的真小人,何足道哉!”
夏瑞天依旧犹豫不决,说:“我自然想帮崇黑家中那几千名农夫和工人一把,只是崇黑死于你我之手,由我们出面做这件事情,实在不合适。能接手崇黑家产业的人,不止我一个。不如这样,我们也去联系一下其他那些大马场主,说服他们去购买,这样也算是为那帮苦命的人出了点力,对崇黑家的孤儿寡母也有好处。他们现在定然无力经营这么大一份产业,还是变卖出去,换成钱财,保日后衣食无忧稳当。”
乐福哈哈大笑,说:“天哥,你见过云猊吗?”
夏瑞天一愣,说:“怎么突然讲到云猊去了?”
乐福抿了抿嘴唇,说:“云猊是丛林里的霸主,它喜欢杀戮,猎杀各类野兽,却每次都只吃最鲜嫩的部位。但是,云猊留下的动物残骸,没有野兽敢动。豺狼、鬣狗、乌鸦、秃鹫,只要闻出动物尸体有云猊的味道,全部避而远之。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惧怕凶狠霸道的云猊。云猊总是要维护自己杀死的猎物,就算自己不吃,也不让其他的动物染指。那些喜食腐肉的动物,被云猊击杀后,那种恐惧已经世世代代流传下来。所以,现在只要一闻到云猊的气味,它们就不敢轻举妄动。这样,云猊在享用猎物的时候,就不会有些乱七八糟的动物在旁边虎视眈眈,等着分一杯羹,这才是丛林霸主所应有的气势!事实上,所有的动物,都不会将自己的猎物轻易让给别人。”
夏瑞天会心一笑,说:“乐福,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就是说如果我将崇黑的产业拱手让与他人,那就是禽兽不如,对吧?”
乐福笑的更加大声,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根据以前的生活经验说些事情而已。人的智慧,自然不是一般野兽可以比拟的。”
夏瑞天严肃下来,说:“乐福,若说我对崇黑的产业不动心,那是假的。只是树大招风,人言可畏,我不得不防。要将他产业收过来,不能明目张胆去办,还得想点法子才行。”
乐福满意地磕了磕烟袋,说:“我只是讲我所知道的道理,至于具体如何去办,我想夫人会比我们更有主意。要是依我的法子,就是用大车拉着金银直接上崇黑家了。把那一车金银往那一摆,他家里一天不答应就摆一天,三天不答应就摆三天,肯定成了。”
夏瑞天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说:“这主意倒好。不过还是要跟凤儿商讨一下,看她有没有更好的。以前她对这些事情,一向不管不顾的,最近好像热心点了。不过,她愿不愿意出主意,我没底。”
乐福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微眯着眼睛,说:“我看夫人,心中总有一个结。不过这个结,最近似乎有了松动的迹象。大哥,你不妨多将马场的事情交给他去打理。夫人有这个才能,这样她就不会经常去想那些纠结的事情。这样对她,还有大哥你,都好。”
夏瑞天叹了口气,说:“你看的没错,是这样的。等下我就去跟她商讨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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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乐福的房间里,夏凌风带着小花猫跪在雷翠面前,眼中神色坚毅,正在苦苦哀求她什么东西。
雷翠面露难色,眼中颇有心疼之意,说:“凌风,这件事情,你求我也没用。家中的事务,都是夫人做主。平白无故增加一个人,我决定不了。我跟乐福,在你们家是下人。是否要收这孩子做义女,也要禀告过你爹你娘,经过他们允许后才可以。你先带她去见你娘吧。只要你娘答应了,什么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