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展开长鞭,运力提臂挥起两鞭,鞭声顷刻炸响回荡,霎时寝殿内的精雕藤木案便裂成两截,又一鞭猛力的劈下,力道凶猛狂劲,镶嵌着鎏金的壁上也绽出一道深深的痕迹,那锐利的鞭风气势摄人,一旁的宫女被那凌厉鞭风袭得隐隐作痛,却咬牙抿唇、眼颤睫垂、战战兢兢不敢作声。
玉秀赞赏的颔首,尖锐的眼眸仍在仔细琢磨着九龙长鞭,向武士道:“很好,去领赏吧。”
武士再拜,道:“多谢公主。”
玉秀公主有着男子的野性和霸气,素喜杀戮打猎,曾引两百武士去剿灭沙漠中猖狂无忌的盗匪,一命不留,全部杀尽。她擅用长鞭,她喜欢那种霹雳挥扫强势袭人的感觉,她需要世间最强韧尖利的长鞭来做武器。
当今天下,尚华云三国中用鞭的人并不多,最富盛名的便是震风镖局杨铁风的九龙长鞭,因此,玉秀派遣了五十名最精壮的武士,去江南震风镖局夺取九龙长鞭。
“父王呢?”玉秀收起长鞭,倏然问道。
绯衣宫女行礼而回:“回公主,大王在正殿。”
玉秀摆裙站起,移步出殿,脚下健步如飞、奔逸绝尘,绝不像女子该有的婉约之态,却有着不输男子的洒脱气度。
正殿上,云国国君郑臻正在细看着玉案上的书卷,郑臻年近五十,却保养的非常好,身材威猛高大,红光满面,目光如炬,气宇不凡,唯独缺了几分傲视天下的魄力。
“玉秀拜见父王。”
“玉秀快快请起。”云王满面灿烂的笑容,正欲起身扶起爱女,玉秀已盈盈走来,他笑着揽过玉秀坐在龙座上,极尽宠爱,道:“秀儿来得正好,父王正欲派人传你。”
玉秀红唇勾起,美眸好奇的凝视着云王,道:“父王何事传召玉秀?”
云王正要言及之时,却瞥见了玉秀手中的九龙长鞭,遂问起:“秀儿,你这长鞭似乎不同一般,从何而来?”
玉秀拂起锦缎水袖,傲然的挥动了手中长鞭,骄傲道:“父王好眼力,这是女儿派遣武士从中原震风镖局夺回的九龙长鞭。”
“秀儿,是父王把你宠坏了,你竟闹到中原去了,昨日骆将军的两个武士也是你下令腰斩的?”云王隐含愤怒之意的询问,却又不忍谴责爱女,便沉声轻问。
玉秀一鞭劈下,长鞭落地之声响彻大殿,狠刺人心,冰冷不屑道:“他们死有余辜,这两个败类连匹马都驯服不了,简直是侮辱武士之名。”
“秀儿,今后断不可如此,尤其是我云国又要来客人了。”
玉秀斜瞥过一眼,道:“父王今日欲传召玉秀,就是为了教训玉秀?”
云王摆了摆头,经玉秀这么一提醒,方才想起正事,遂道:“秀儿,此番尚华两国的皇室子弟都答应前来竞选驸马,剑扇箫刀四大公子也齐齐赴约,玉秀择选驸马当是百年一遇的盛况啊!”言语间满是自豪和欣喜。
玉秀轻狂的挑起柳眉,道:“父王可有言在先的,玉秀可以不管什么结盟归属什么身份背景的,只要玉秀喜欢就行了,这话算数吧?”
“当然算数,父王何时骗过秀儿?”云王定定的看着玉秀,示以承诺,又把视线放回玉案上,并展开了案上的画卷,朗朗笑道:“秀儿,剑扇箫刀四公子的画像都已经送来了,父王可是个个都满意的很啊,秀儿想不想先目睹一番?”
玉秀急忙的甩过头离开龙座,疾步走远,道:“父王,不要,丢掉!玉秀只要看真人,钟意了便绝不放手,这画像不过是些虚伪的东西。”
云王忙不迭的颔首道:“好好好!秀儿不看,父王把这些画像收起来便是了。”
玉秀转身回眸,皎然绽笑,又移步坐回了云王身边,云王道:“秀儿,这选驸马可是大事,秀儿心里可要有个准备。”
玉秀仍在打量着手中的九龙长鞭,轻慢道:“怎么准备?那些男人我一个都没见过。”
“父王为你盛邀了那么多名动天下的男子,秀儿也耳闻了许久,纵是不曾见过,难道就没有一个感兴趣点的?”
玉秀灵眸一转,灼灼定视着云王,脸上尽是憧憬和期待,道:“如此说来,倒真有一个。”
“谁?”云王兴奋惊奇的凝视玉秀。
“倾华仙子傅雪仪。”
云王舒了一口气,状似无奈的摆头道:“秀儿,那傅雪仪是个女子。”
玉秀蓦然摆裙站起,神情傲慢,怒意张扬,深陷的眼眸恣意释放着愤恨,扬声道:“就因为她是女子,‘幻影神术,天际一绝;白纱仙容,风华绝代’,这天下谁人不知她倾华仙子的名字,竟然还打败了我云国大漠剑王任须子,与剑扇箫刀四公子齐名,哼!不过是个山上女子,有什么可以和本公主比,玉秀此次定要会会她,看她有什么能耐,若是败给我郑玉秀,以后她便从尚华云三国除名算了!”
云王站起,宽慰似的拍了拍玉秀的肩膀,沉声道:“秀儿,此次倾华仙子的确会来塬邬,是与尚国永安王世子东方俊一同前来,这可是云国的贵客,秀儿不可无礼。”
“父王放心,玉秀会拿捏好分寸的。”
云王无声一叹,浓眉蹙起,满含无可奈何之感,“玉秀若是懂得分寸,这些年恐怕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无辜枉死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