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宁寻声而望,一名紫衣锦袍的男子信步而出,身姿挺拔颀长,脸上掩着褐色半弧形面具,浑身流溢着威仪尊贵的气焰,最是那一双邪佞魅惑的蓝瞳,澜影深沉,惑人心魂,定睛一视,便让人涅槃轮回。
凄怆薄雾之中,他从沉寂的黑暗中走来,朦胧绰约的身姿渐渐清晰,阴鹜的夜风吹得他长袍猎猎狂舞,他便如同夜神临世一般桀骜邪绝、轩昂至极,俘虏着人的一切感官。
孤绝动听的声音渗着令人折服的力量,“久闻江南第一美人倩宁容貌绝艳,今日为何以面巾相掩?”
既然被他识破了身份,也无需隐瞒了,一瞬的惊异后,倩宁扯下了面巾,道:“连箫倾天地的东方公子都以面具遮掩,倩宁不过是邯郸学步罢了。”
东方宇淡然驻足,颔首一叹,静眸中掠过一缕波澜,“凌川然手下的风花雪月果然眼力不凡!”
倩宁默默惋叹,那邪魅慑人的蓝瞳和傲然尊贵的气质岂是一张面具所能掩盖的!
“倩宁姑娘娇美如花,想必就是花使吧!”
“正是!不知东方公子今晚在此等候倩宁有何要事?”
东方宇唇角衔着一丝浅笑,犹如冰雪寒峰上涌起炫目虹霓,瞳中悠魅之韵仿佛已掌控一切,道:“不过是叹赏花使的才智罢了。”
倩宁追问:“何出此言?”
“花使既得天山七少感激,又取走宝物,好一招一石二鸟呀!”
倩宁诧异,难道东方宇一直在暗处旁观?
倩宁敛眸做疑问之色,“哦?倩宁不懂东方公子的意思。”
“你救下成彦,因为你要把罪名都推到白琴扬身上;你刻意只给一颗解药,是因为如果天山七少都恢复了功力,白琴扬便无法夺走宝物;花使现在可谓是名利双收啊!”
“倩宁雕虫小技,倒是让东方公子见笑了!”
东方宇负手而立,眸光注视在那深黑如墨的远方,静海深渊般的内敛之态飘渺难及却又勾慑人心,“不愧是凌川然的花使,这做法倒是像他的风格。”
倩宁已然明了东方宇的意图,心中不禁怅然,“看来东方公子不是来赞赏倩宁的,是来坐收渔人之利的。”
东方宇回身颔首定眸,意态坚决,凌人的气势深入骨髓,蓝瞳里闪耀着令人敬畏的魄力,“不错!花使是否要阻止我?”
倩宁牵强一笑,掺杂些许无奈,“倩宁自知不是东方公子对手,有心也无力。”
东方宇邪魅勾唇,“跟聪明人说话果然痛快。”
倩宁一声冷笑,递过手中木匣,“东方公子若无他事,倩宁告辞了。”
冷言接过木匣,东方宇道:“多谢花使割爱了!”
倩宁转身向芸陵城内走去,冷言颇为意外,这花使竟然如此轻易就将处心积虑得到的宝物给了主人,遂道:“公子,这花使倒是爽快!”
东方宇赞道:“这花使不但是美艳倾城,而且识时务,凌川然的人*教的不错!”
东方宇转身坐上马车,冷辞驾车向芸陵城内赶去。
马车内,东方宇散漫的坐着,琼泽玉箫旋转于指尖,蓝瞳若有所思的沉寂着,启唇道:“凌川然何时到芸陵?”
冷心回禀道:“回公子,凌川然此次是从水路赶来,两天后到。”
东方宇微微颔首,视线移到了茶案上的木匣,冷言问道:“公子,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宝贝?”
东方宇摆了摆头,他的确不知道,连方才的倩宁都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何宝物。
东方宇取过放在茶案上的木匣,那是一个四面有孔的匣子,打开深褐色的木盖,里面竟然是一只体态纤小的貂,毛发纯白胜雪,触手柔滑如锻,那小貂的眼睛仿佛在黑暗中发出如晨星灼耀的光芒!
冷言冷心惊异非常,却不解这到底是何物!
东方宇欣然一笑,“万灵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