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墨染苍穹,星缀皎月。
戌时,倩宁把玄楚带来了溢彩园,玄楚看似一切行动如常,只有眼神木讷呆滞,他已被倩宁下了催魂散,现在毫无意识,只是听从倩宁的吩咐。
一个时辰后,千面婆婆已将川然和倩宁的脸孔易容而成,还交给了川然一张黄炙瑞的人皮面具,
此时,玄楚已易容成了普通圣教弟子,川然易容成了玄楚,倩宁易容成了玄楚的手下。川然倩宁两人互望,千面婆婆的手艺果然是以假乱真,天衣无缝。
其实若直接易容成萧寒宇,那样行事便方便多了,只是萧寒宇那双蓝瞳实在是独一无二,便只好放弃。
倩宁忽而美目一紧,忧虑道:“公子,你的声音怎么办?”
川然回道:“玄楚跟踪我那晚,云儿与他交手时,我已记住他的声音,不会有破绽的。”
倩宁略微宽心的笑笑,川然对镜自顾,风雅绝世的一张脸被掩盖成了如此模样,暗自惋叹,看着易容后玄楚的这张脸,不禁惋惜悲凉道:“咿!这张脸实在不怎么样,倩宁,你这段时间还真是受委屈了!”
倩宁懵住,痴痴的凝望着川然,人皮面具虽掩盖了川然的冠玉容颜,但那双墨玉深瞳的风采依旧夺人神魂。她看着川然易容的脸上是失望至极的神色,又满脸痛心疾首的落寞,往日的端正文雅化为如此顽皮可笑的表情,倩宁不觉间便又甜甜的笑起。
“时辰不早了,出发吧!”
川然倩宁带着易容后的玄楚夜行而出,一路上倩宁命玄楚领路,不久便到了圣教总坛。
来到圣教总坛门外,有些吃惊,这是一张并不大的红木门,倒像是普通人家,倩宁握住饕餮兽首下衔着的圆环,依照圣教惯例快敲三下慢敲三下,一瞬后门‘吱呀’一声开了,是两名约莫中年的黑衣男子,开门后便请入了川然、倩宁和玄楚,又即刻转身掩上了院门,抱拳跪地道:“叩见玄护法。”
“起来吧。”
川然继续往前走,这个总坛果然别有洞天,这张门虽是丝毫不起眼,里面却大的惊人,穿过一片密密的森林,绕过石林,越过大殿,一路上提剑守卫的教众来往穿梭,不断向川然行礼,川然模仿玄楚的声音无丝毫破绽,倩宁都暗暗惊叹。
三人沿着后院石洞内的小道慢慢探入了地牢,地牢很是安静,两旁的过道上架满了火把,沿着窄小蜿蜒的石阶向地牢下走去,越过一道石门,放眼看去,最深处的那间用钢铁所铸的牢房里便囚禁着黄炙瑞。
四大护法*流看守黄炙瑞,白天是玄楚黄鸣看守,而晚上则是天星地翼。此时,天星见玄楚这么晚了还来地牢,不禁有些疑惑,便问道:“玄楚,你怎么来了?”
川然稳步走近,淡定回道:“天师兄,我特意来看看地师兄。”
地翼问道:“玄师弟有何要事?”
“地师兄,你之前中了敬远堂的毒彪还未痊愈,这次又在擎山被毒蛇咬伤,现在每日要看管黄炙瑞,根本无暇养伤,玄楚费尽心力找来了这瓶玉虚丹,可助你调养内力,愈合伤口。”
地翼既是讶异又是欣慰,惊叹道:“玉虚丹?这可是难找的灵药啊!有劳师弟费心了!”
川然故作诚恳,关切道:“你我多年同门,手足之情犹胜亲兄弟,地师兄何必如此多礼?”
地翼闻言,甚为感激,沉沉的点头:“也是也是。”
川然又浮起郁色,叹道:“只是这玉虚丹还需配制两位药材。”
天星问道:“什么药材?”
“十年铁观音和青莲莲心,把这两样磨成粉末连同玉虚丹一起服下,地师兄的伤势不日便可痊愈。”
“当真?”
川然颔首回道:“那自然。”
地翼满心欢喜道:“如此甚好,铁观音和青莲莲心在前殿和后院都有。”
川然看向天星道:“如此便要劳烦天师兄跑一趟了。”
天星爽朗回道:“这有何妨?我去磨成粉末后取来便是了,你和地翼在这里守着,我马上回来。”
天星已转身离去,川然一个手势便退下了其余教众,而后言道:“地师兄,你先坐下,我替你运功。”
地翼闻言感激而笑,撩袍盘膝坐下,川然忽而从他身后一指,地翼便埋头昏睡过去。
川然即刻从地翼身上搜出钥匙,打开了牢房铁门,黄炙瑞已沉沉的睡过去,倩宁将他扶起,从怀中掏出解药给他服下,川然又运掌从背后输入两道真气,黄炙瑞慢慢睁开眼,继而胸腔起伏,咳嗽了几声,缓缓思索了片刻,惊奇疑惑的看向川然倩宁,问道:“你们是谁?”
“前辈,我们是来救你的。”
黄炙瑞目光如炬,捂住胸口的疼痛,冷喝道:“哼!当我老糊涂了吗?你们也是为了倾龙刀?”
川然不做多言,拿出了绝痕剑:“前辈可认识这把剑?”
黄炙瑞忽而错愕,眸光炯炯清亮,这是亲弟黄炙焰的绝痕剑!遂讶异道:“绝痕剑?你怎么会有炙焰的绝痕剑?”
“黄炙焰前辈是我父亲的心腹之臣,奉我父亲的命令传授我剑法,而后便把此剑送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