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本书慢热,第一卷均为铺垫。本书保证完本。谢谢关注。
抱歉,有书友提示楔子太抽象难懂,让书友大大费力了致歉并致谢!
圆月,银光如冰绡碎屑般倾洒,天地晶寒一片。
“枯木崖”上,白衣胜雪,红裳飞扬,衣裾在夜风中轻舞交缠……
片刻,乌马嘶吼,人潮暗涌,锐光夺目,惊出林中栖鸟一片……
璧人执手相拥,转而面向万丈深壑——坠下……
“要记得……”
“……”
惊醒,泪流满面,衣已浸透。
五月的城市笼罩在连天的绵绵霪雨中。傍晚,华灯初上,橘红的光晕里,细密晶莹的银丝纷纷飘落在行色匆匆的艳丽伞花上,无声无息。与旁边此起彼伏的马达和车鸣声如同两个世界。
突然,烟雨氤氲处,一只雪白的萨摩耶犬彷徨在风驰电掣的车流中。宠物医师王一蕊清晰地感受到了它的无助,近十年的职业习惯让她来不及多想……电光火石间——“吱——嘭!”……
血,如落英般散落。王一蕊的身体在半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她清楚的看到血花穿透了那一篷雪白,落在了灰青的柏油路面……看到了那只无助的浅蓝色玻璃花眼睛竟调皮的眨了一下……这个画面定格在了她生命的最后时刻。
冷,蚀骨的寒冷,寂静的街市弥漫着诡异的气息。无声无息的走过三三两两的路人,他们每人手执一盏长柄油灯,灯盏乘着银链在风中恣意摇晃,那可怜的微弱烛火拼命挣扎着,任凭摇曳,倔强的不肯熄灭。王一蕊看看自己的手里,如水晶般透明的手里空空如也……
路旁灯火通明的小店或许能给她带来些许温暖。木门好似久未开启,生涩的轴承平添了开门的难度……突然开启的木门并未惊扰到满屋的客人,只有柜台后带着灰色尖顶毡帽,貌似店主的年轻男子微怔一下后,堆起了热情甜美的笑容。可是,他有一只——该死的明亮的蓝色玻璃花眼睛。
“是你——”却没有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静,如空灵般幽静,如死水般平静。没有伙计的吆喝、没有满屋落座的客人该有的喧嚣,她甚至听不到伴随了自己三十三年的哮鸣音和沉重的喘息声……客人都在沉默而机械地重复着一件事——吃,不停的埋着头吃,面前大碗里的食物好像总也吃不完,他们也好像总也吃不饱,就像一群饿死鬼。店主向她招招手,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似狡黠且诡异!她仓皇逃走……
这,就是传说中的‘阴冥鬼域’吧!没有想象中那么害怕,甚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随着身体越来越冷,身上也开始隐隐作痛,越来越痛……恐惧,这才开始随着疼痛迅速蔓延到全身,颤抖……
突然,身旁魅影浮现,清晰的是那条乌色的精铁‘绞魂索’将她捆住。咦,我怎么知道是‘绞魂索’?王一蕊,确切的说,是王一蕊的魂魄已坐上了飞驰的‘马车’。无头马和戴着墨色斗笠的车夫时隐时现,只有两边各长着半边脸的黑白无常是稳定清晰地存在……
“怎么又是你?!上次就告诉……”阎王爷刺耳的声音传到王一蕊的耳朵,“王,天机不可泄露!”马面附耳提醒。
飘在半空中的森森鬼火,暗处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一屋子青面獠牙的夜叉,牛头马面的判官,坐在‘驭魂椅’里高高在上的阎王爷,我来过这里吗?不然为什么说又是我……
“尔等听好了,自尽是六恶之首!生命自有定数,劫数未了尔敢擅自结束,乱了‘生死簿’!实在是罪无可恕,你将被押往修罗殿,不得往生,这趟就不能轮回了!”
“谁说我自尽?!我是为了救一只狗……”终于能出声了。
“狡辩!”
空中出现了王一蕊从出生至死三十六年的人生过往的画面,就像一串长长的电影胶片快速的滑过:她的哇哇落地、从三岁开始一次次被病痛的折磨、她四年的短暂婚姻、她带着两岁的女儿艰难的讨生活、她做营业员、做酒推、卖广告、她刻苦学习、她一次次让病犬起死回生、解除病痛,收养弃猫……就这样又过了十年。当然还有她大快朵颐,吃的鸡鸭鱼肉、踩死的蟑螂蚂蚁、伤过男人的心……
最后一幕,出现了雪白的萨摩耶犬幻化成了一缕青烟,慢慢消散的无影无踪……
“唉!又是他,怎么又让他跑出去了?!”飘忽的幽冥鬼火突然嗤出绚丽璀璨的蓝焰,旋即又恢复了森森的绿色。
“这是她命中的劫数,她不过四两三钱的命,往生的烛火已错过,只能将错就错了!”
“那怎么可以!……”
牛头马面两位判官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声音清晰地震荡着王一蕊的耳膜。
“什么叫将错就错,堂堂握人生死的地府判官,竟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来!上辈子我是多么不容易,多么努力的在活着,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吗?!我是为救性命才枉死的,怎么能说是自尽呢……什么叫不能往生?我不管,你们的错不去纠正,还要我一个弱女子去承担吗……古语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子曰:过则无惮改,过而不改是为过矣!子又曰……”
王一蕊恣意的宣泄着自己的悲痛、委屈、愤怒……
阎王爷的脸色由白转灰,由灰转红,他忍了又忍,忍无可忍,确实是无法再忍了,但见墨手一挥……
堂下的魂魄顿时化成了无数闪亮的晶粒,而后慢慢消散……
“王,是让她‘借壳还魂’吧?可还没来得及灌‘汤’呀!”